澳洲核子科學中心(ANSTO)與台灣關係良好,台灣許多學者常帶學生到ANSTO進行實驗,不過去年開始,台大醫學院研究所學生以副教授樓國隆的名義申請前往,卻都被打回票。今年8月底,一名學生寫信向ANSTO詢問,結果得到驚人答案。原來樓國隆前年3月曾在ANSTO附設的幼兒園旁全裸露鳥,甚至驚動澳洲警方,已被ANSTO列為永久黑名單。
幼兒園旁全裸 瞎扯「享受陽光」
本刊調查,樓國隆2014年3月,用科技部經費22萬元,帶2個學生到ANSTO做實驗。3月17日下午3點,正當學生在實驗室埋頭苦幹之際,樓沒有在旁指導,反而在ANSTO附設的旅館草坪上,脫得精光。
由於草坪旁就是ANSTO附設幼兒園,老師及小朋友清楚看到樓的身體,老師要求樓穿上衣褲,但樓卻以「享受私人陽光」為由不願配合。老師擔心樓有進一步的不雅舉措或攻擊行為,打電話報警。澳洲警方趕到現場,依法制止樓的行為,並通報ANSTO。
ANSTO小檔案
ANSTO是Australian Nuclea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rganisation(澳洲核子科學及技術組織)的簡稱,1987年由澳洲政府成立,位於雪梨南部的盧卡斯高地,該組織擁有中子反應爐,可提供國內外學術、產業界使用,甚至還生產部分放射性藥物,台灣政府也有出錢資助該單位。
個人遭列黑名單 台灣形象大扣分
樓國隆依原定計畫回台後,3月底接獲ANSTO的公文,以他的行為「在幼兒園視野內違反澳洲法律」為由,永久禁止樓進入ANSTO。但樓並未將自己被列為永久黑名單一事告知學生,事後學生多次以樓的名義向ANSTO申請前往進行實驗,都被打回票。學生十分納悶,今年8月底寫信詢問ANSTO,結果終於真相大白。
ANSTO的回信證實,樓國隆在公共空間及學校附近暴露身體,經複查確認,ANSTO才會將樓列為永久黑名單。
奇怪的是,ANSTO附設旅館的中庭,明明也有一大片草坪,另一邊還有個游泳池,如果樓國隆真的要「享受私人陽光」,大可選在這些地方,但樓卻跑到幼兒園旁的草坪做日光浴,讓身體暴露在小朋友及老師眼前,令人不解。
本刊調查,ANSTO是由澳洲官方成立的核子科學研究組織,是全世界少數擁有中子反應爐的學術單位,由於反應爐也可作為製造核武的設備,十分敏感,台灣無法設立,台灣學者若要使用反應爐做實驗,大多向美、日、澳申請,因為台灣政府有出資贊助ANSTO,ANSTO對台灣十分友善,也成為台灣學者申請中子實驗的首選。
以醫學研究為例,若要深入分析細胞、蛋白質,就需靠中子反應爐才能看到其中細微變化,像癌症、愛滋病等重大疾病治療,之前都是藉由類似實驗突破。因此樓的行為不僅破壞台灣形象,更衝擊台灣的醫療研究,茲事體大。
樓國隆回應:我有穿泳褲
針對指控,樓國隆一概否認。他澄清:「我是在ANSTO旅館後院曬太陽,有穿泳褲,但幼兒園人員卻見獵心喜,打電話報警,明明沒證據,ANSTO卻禁止我再去,我懷疑是學術打壓。」至於論文造假、刁難學生,樓也強調並無此事。對於聘用太太當研究員,樓說:「這很正常啊!當時並沒規定要迴避,至於我太太有沒有在做實驗,我說了算!且後來學校規定要迴避,我就沒聘太太了。」樓告訴本刊,可能是同事或學生向科技部檢舉的,他正在處理中。
論文涉嫌造假 積分爆增5倍
樓國隆的離譜行徑,不只於此。本刊調查,樓今年向科技部申請2項研究計畫,總經費高達1400萬元,但他所附的相關論文卻有造假之嫌。其中一篇,樓是第8作者,而該論文的通訊作者(重要性等同第一作者)其實是一位中研院的學者,不過樓在提交給科技部的資料中,卻將自己改列為通訊作者,企圖拉抬學術地位。
若只有一篇論文錯誤,也許還可用「誤植」解釋,但樓國隆去年提交給台大的「自評表」,卻發生一模一樣的錯誤。樓的自評表中,附上多篇論文,其中一篇的通訊作者其實是台大醫學院另一位教授,但樓卻將這篇論文的通訊作者改成自己,讓自己的積分爆增5倍。
此外,樓還用科技部經費,以每月超過6萬元薪資,聘請自己的博士老婆擔任研究員,至少3年,毫不避嫌。知情人士說:「樓太太學的是昆蟲,領域與樓完全不同,且樓太太平常都在家照顧小孩,根本沒在做實驗,但樓不僅用公帑付薪水給老婆,還讓老婆在8篇論文上掛名,實在太離譜!」
博士生控遭刁難 教學鬥爭浮檯面
另一方面,樓國隆還涉嫌恐嚇博士班學生,要求在台大化工所副教授游佳欣指導的論文上掛名。知情人士告訴本刊:「一名台大生技所的博士班學生,原本由樓當指導教授,後來因為研究興趣的關係,轉由游佳欣指導,並由游提供實驗室及經費,樓也欣然同意。」
不過,今年7月,博士班學生準備進行畢業口試,卻遭樓刁難。樓以簡訊要求「停止口試」,還說:「游佳欣有3篇論文掛你名字,卻未掛我…你們游老師讓我覺得從頭到尾只想鑽漏洞…我不會主動聯絡她,就像幾年來她都當我是空氣一樣!」
學生擔心無法順利拿到學位,寫信向生技所所長求助,學生認為:「樓國隆沒提供實驗經費,也沒提供論文實質技術與幫助,為何要列他的名字為共同通訊作者?」
台大生技所所長看不下去,寫信提醒樓國隆:「學生資格考口試,指導教授不得為口試委員,最多僅能列席,列席時也不得影響口試委員評分及影響口試通過與否之決議。您與游老師之間有關合作協議的討論,煩請於口試結束後再進行。」直接打臉樓。
消息在台大校園傳開,也讓樓、游不合一事,浮上檯面。
樓國隆小檔案
- 年齡:52歲出生南投縣
- 家庭:已婚、育有1子、妻子為昆蟲博士
- 學歷:成大環工系、生化所畢業,德國福萊堡大學生物物理所碩士,瑞士巴塞爾大學結構生物學博士。
- 經歷:德國福萊堡大學、瑞士巴塞爾大學助教,加拿大卡加利大學醫學生理所副研究員。
- 現職:台大醫學院口腔生物科學研究所副教授台大生物化學與分子生物學研究所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