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大咖】太陽照樣升起 李千娜

mm-logo會員專區娛樂
再度與金鐘女主角擦身而過的那一夜,李千娜坐在得了女配角獎的劉瑞琪身邊,聽著別人得獎的事,她心情複雜,最後用一句話寬慰了自己,「不管有沒有得獎,明天一樣要工作。」
19歲時,當很多女生還忙著參加迎新舞會,李千娜選擇結婚生兒生女又離婚,接著拋下工作去參加《超級星光大道》,落得四處借錢付小孩學費。
若說這20歲到30歲間的經歷教會了她什麼,就是太陽照樣升起,人生如常,所有現實都無可迴避。
「往前走,因為你沒有別的路走。」單薄的身影非常堅決,把整顆心端給了唱歌,讓她發熱的卻是演戲,回首種種,「我覺得我好瘋狂」。
這當然不是販賣正面能量的直銷,因為當太陽升起後,夠熱夠猛的日頭可能帶來灼傷處處,2個小孩的媽李千娜付出近10年青春,背著沙包往前走,追求夢想的背後肯定是絕對熾熱。
訪問李千娜時,她說著慘情往事,黑白分明的大眼滴下淚。這樣的時刻,身為一個訪問者卻必須更小心行事,彷彿隔著一層玻璃看著她的情緒,唯恐一開口,就透露了我的鐵石心腸。
寫實的情緒與經歷,李千娜在戲裡經驗的並不少。電影《茱麗葉》中,為她量身打造的歌舞團千金一角,敢愛敢恨,讓她拿了金馬獎新演員獎。近作《失去你的那一天》從天真女大生演到最後失去了愛人;或是《迷徒Chloe》中她演得揪心、也很難走出的不倫戀陰影。大概是李千娜的眼神與神情都倔強,讓導演為她附加的愛恨,都非得那麼猖狂壯烈。
李千娜有著精神上的潔癖,「做每一件事情都沒有對不起自己,那是我李千娜想要的圓滿。」

倔強地連蟑螂都吞下去

其實愛情之外的情節也同樣有點刺激。比如,李千娜在電影新作《愛在世界末日》演核災變種人,以蟑螂當食物維生。
她竟然可以笑著回憶拍片過程(嚇),「是真的吃下去,蟑螂有煮過,形狀不變,所以體內的東西都存在,因為不只一個 take,所以我吃了10隻。煮過是為了讓牠沒有味道,用了米酒跟九層塔調味,讓味道不要那麼腥。不能用炸的,會變形。」
本來收到劇本時李千娜是不演的,後來她想至少去見一次導演,「在走去的途中,我就決定,我要為我李千娜做一件更突破的事情。坐下來,就說,我接。」是一種跟膽怯的李千娜說再見的宣告。
電影《茱麗葉》的導演沈可尚曾說,「千娜其實有點…不太聰明,但這就是她的優點,因為沒有什麼技巧,只好全部來真的。」
「全部都來真的」,也是李千娜外顯坦露的性格,她一字一句都好認真,「我希望我可以盡全力,我不要對不起自己,我不要將來看到,哇,我當時如果更努力或更怎麼樣一點就好。我不希望有那件事發生。」

太衝動 想到就馬上去做

需要一個絕對,總是要從過去的李千娜出走,現在這個李千娜才會覺得痛快。
因為父親不贊成她入行, 李千娜曾經再累再窮,都 不肯跟他訴苦。(讀者提供)
爸爸經營喜慶歌舞團,李千娜從小就享受唱歌。直到20歲出頭,她離了婚,獨自撫養2個小孩,竟為星夢把工作辭了,去比《超級星光大道》,重要回合之際,爆出她已離婚。當攝影機包圍住她,她還是倔強,「搞成像我犯罪被審問,有點不健康。好像我做錯事,但陶子姐會鼓勵我,『妳沒有做錯事』。」
她的思考是一條直線,就算前有斷崖也衝了。「我覺得我好瘋狂!我是太衝動,太堅持,想到要做,就要馬上去做,我怕後悔。任何事!尤其是唱歌這件事,我都是義無反顧的我要做,不做不行,我做過,至少知道能不能做到,我沒有試,那我的人生會留下遺憾。」
也笑自己,「明明有2個小孩,還要去唱歌,選最難的路。不管你選擇了什麼樣的途徑,你都會在那條路上學到別的東西。」
父親一直反對李千娜入行,怕她在這行吃苦,只想要她過簡單的生活。比賽後她簽了經紀人,專輯錄了3年卡關,等同3年沒收入。她跟哥哥姐姐借錢度日,當時兩個小孩在南投讀幼稚園,一個月學費就要3、4萬元,「大家都有既定印象,進演藝圈就是有錢,但大多數的人都窮死了。」
搬到台北後,李千娜曾經窮到一天只喝一瓶無糖豆漿,「因為我光是不吃不喝,一個月要5、 6萬元,台北租房子和交通費都貴,付完的下一秒我又開始擔心下一個月。再怎麼堅強的人都會撐不住,我覺得我瘋了。
「很多人問我想不想回到過去?我說我現在很好。人生不需要重來,一次就夠了。那就是最美好的,這一路上,從你出生到現在,有非常多的驚喜,一旦你能夠預測到,那就沒有驚喜,那就沒有考驗,人生多無聊。」

極端到只有零或一

那也是李千娜掉淚時,我為何是隔層玻璃在看她的情緒,因為,這樣的衝撞都是她自己找來,若對人生有夠多的沙盤推演,絕不可能去做。「我是血型AB型,我很極端,要嘛就是零要嘛就是一,我不會有中間值。」
曾經愛情至上,但如今愛情對李千娜已經不是優先選項。
單親出身的她追求一個自己的家庭,所以早婚,卻因價值觀的不同而主動要求分開。
家族從事喪葬紙糊事業,場景魔幻,透天厝充滿紙糊的計程車、房子與各種人偶,她常常被嚇到,「從小要幫忙摺、幫忙糊,但我不會因而看淡生離死別,反而更珍惜。」就算不在小孩身邊,透過通訊軟體,兒子、女兒迷什麼偶像她全都知道。
李千娜快滿32歲,女兒國中,兒子小六,而男友ECHO(李昶俊)是棒棒堂男孩出身的歌手,還小她兩歲。李千娜承認,婚姻不會是她的沉重負擔,但必須多想。
「能夠接受我,表示對方也願意接受小孩,才會跟我在一起。小孩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不可能消失的一件事。我不會刻意去說,我有小孩,那你可以接受嗎,那未來我們要生小孩嗎,那東西太有壓力跟逼迫,那就不是很自然的戀愛,是不健康的。」
在愛情中有潔癖的她,坦言在演戲時最無法克服的就是這一關,要演為了上位跟主管上床的女主播,或跟有老婆的男人談虐心不倫戀;這些對她來說,比咀嚼蟑螂還難受,會在心裡留下難聞的餘味。
「每個人都想要很簡單的愛情,但往往是最難的。」說李千娜直率單純嗎,但愛情戲一場又一場演下來,再傻,也該懂了感情裡的溫柔與殘酷。
演戲是用別人的視角去經歷不同的人生,唱歌才是李千娜可以做自己的時候,可以在歌曲中唱出自己的故事,說出堅強與脆弱。

場邊側記

李千娜的下一個作品將演出音樂舞台劇,一邊拍照時,她開始練起歌來,聲音裡有開心與自得。
她邊走邊唱,就算說著自己肢體其實沒有那麼靈活,都可以感覺得出,當一個歌手,才是她最喜歡的角色。

小心意大意義,小額贊助鏡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