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台」是橫跨網站、臉書及YouTube的原創影音平台,主打輕鬆搞笑,並有專人編譯國內外爆笑影音圖文,光是車內對嘴系列的3支短片總共就衝破2700萬點閱。但跟其他平台不一樣的是,哈哈台不賺錢,影片沒商業置入,甚至片中那輛以各種方式蹂躪,還把垃圾從天窗倒進去的車,都由製作人的男友免費出借。
這個不以賺錢為出發點的哈哈台,是林志杰的公司「杰德影音」旗下9個品牌、18個頻道之一,其他頻道內容從最主流男性取向的高爾夫球頻道、播映《傲骨賢妻》等美劇的DIVA頻道、《名人對嘴生死鬥》的爆笑頻道COMEDY CENTRAL乃至於《愛探險的朵拉》兒童頻道Nick Jr.,涵蓋領域包羅萬象。
身為一個同志媒體人,我希望能做跟生命有連結的事。
43歲的林志杰坦承「夢想大、野心大」,代理頻道有了穩定收入後,他開始投入同志平權的推動,「身為一個同志媒體人,我希望能做跟生命有連結的事。」期盼藉由媒體的力量,消弭台灣社會對同志的歧視。2014年他辦了第一屆「台灣國際酷兒影展」。選在影展前,他親口向父母出櫃,父母不但支持他,還廣揪親朋好友來看片。
同志的消費市場興起,為此有了新名詞「粉紅經濟」(Pink Money),但酷兒影展在台灣辦起來卻很吃力。一位長期進口同志片的片商透露,同志電影在台平均票房大約60萬元,扣除1到3萬美元的買片金,酷兒影展根本賠錢在做。但由於申請政府補助的行政程序太繁瑣,從第二屆起林志杰決定不再申請,讓員工把力氣花在辦好影展上,並選在同志大遊行期間舉辦,讓酷兒影展成為意見與心靈交流以及吸引各國同志的平台。
林志杰很清楚,身為一間營利公司的老闆,投入同志平權運動雖不以營利回收為目標,但還是要做出整體目標成效(KPI)。第二屆國際酷兒影展擴大舉行,不止在台北、台中以及高雄舉辦,還走入偏鄉,可惜整體績效未如預期。解決之道,就是創立私密性較高的影音串流平台「GagaOOLala」(音:嘎嘎嗚拉拉),打破時間與空間的隔閡,讓好片不寂寞。
「GAGA就是gay(男同志),LALA就是lesbian(女同志),這平台不只台灣可以看,也將推出手機APP,東南亞也能看到!」內容除了酷兒影展與哈哈台的影片,也向其他片商購片充實片庫。
至於哈哈台會變成推動同志平權的平台,其實是個意外。當初取名HAHA,是因為這是一個跨越國界,大家都能自然理解的狀聲詞。原本希望製作老少咸宜的內容,卻在去年6月「同志驕傲月」推出系列短片一炮而紅,吸引了許多同志粉絲。
林志杰從市場報告分析,同志與年輕女性的興趣有很大部分重疊,年輕女性對同志的接受度也較高,「影片中自然融入一些LGBT的情節或角色,大家久而久之就能接受了。」
因為我把2個兒子帶到這世界,所以我更要努力終止這個世界的歧視。
抓住女性觀眾群就能擴展市場版圖,因此哈哈台影片無償授權給各網站與媒體轉貼,同時在自家代理的爆笑頻道廣告時段,放進哈哈台2、3分鐘的短片增加觸及TA(目標觀眾)的機會。哈哈台的品牌建立後,也吸引ASUS主動委託拍攝臉書短片,又陸續開發金鑛咖啡、康是美等客戶,找到獲利模式。
一家公司的能力畢竟有限,林志杰於是又辦了酷摩沙獎,希望營造對同志友善的媒體環境,說服台灣電視製作人從配角開始加入同志角色,抓住年輕觀眾的目光。
林志杰的事業觸角廣泛延伸,從不同通路觸及不同群眾。他20幾歲在美國念加州大學法學院時創立電影網站Filmsquid(直譯:電影魷魚)就在做通路,以B2B的方式替影展片在網海尋知音。但當他在釜山影展選片時,走到一半突然無力,發現罹患30萬分之一機率的罕見疾病AIDP(急性脫髓鞘多發性神經炎),患者神經麻痺,連呼吸都要機器幫助。從小出國獨立的他,當時只能躺在床上由父母餵食與翻身。
這場病讓林志杰在27歲就經歷人生最低點,病癒後回美國做了兩年律師,又去新加坡成立動畫公司,2004年回台創立杰德影音,靠著國際人脈把全美運動網ASN引進台灣,之後逐漸擴張版圖,成為公司獲利的基石。
現在的他還是一對雙胞兒的父親,由台灣朋友捐卵,在美找代理孕母,經過合法行政程序,終於讓兒子登記在戶口名簿上。過程雖然麻煩,還花了他500萬元,他仍大呼「非常值得」,兒子也成為他的動力,「因為我把他們帶到這世界,所以我更要努力終止這個世界的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