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重要的是電視,因為電視很好看,有卡通。我都看神奇寶貝、妖怪手錶,還有戰鬥陀螺和柯南。我全部都有看過,可是有些太幼稚了。我在電視上畫的是養樂多廣告,因為不知道畫什麼所以就畫養樂多。我喜歡的卡通都太難畫了。
我最重要的是指尖陀螺,因為很好玩。我家裡有3個,一個是金色兩角的,另一個是黑色三角的。3個我都喜歡,但只有我畫的這個是我的,黑色是我姊姊的,金色是阿飄的,對,阿飄的,我們家有阿飄,不知道他的名字。
如果只能帶一個東西出國……電視要裝電線,不好玩,而且別的國家就有電視了。可是多多是老師的,那我只能帶指尖陀螺。(老師說:「多多可以借你。」)那我要帶多多!如果可以出國,我要帶多多和逗貓棒出去,覺得他們最好玩。
採訪側記
「我最重要的東西有一百件……」
「我最重要的東西我忘記了……」
9歲的崴澤答案反反覆覆,像在跟大人玩遊戲。他的表情時而害羞時而調皮,但肯定都笑得燦爛。最後他堅持要畫3樣最重要的東西,卻拿不定最重要的東西是哪3樣。
崴澤媽媽說,「他的亞斯伯格症還沒獲得醫學診斷證明,但學校老師都認為他有這種特質。到底是亞斯伯格症(高功能自閉症)還是自閉症,這是一個光譜,現在還分不清楚。但他的學習能力沒問題,只是社交能力還需要學習。」
他有這年紀孩子的活潑好動,椅子坐不住,身體扭來扭去,說要畫逗貓棒,就跑去拿逗貓棒,跑去抱貓咪「多多」。說要畫「指尖陀螺」,他就要我google「指尖陀螺」圖片給他,但他馬上又說,最喜歡的是「戰鬥陀螺」,只是太難畫了。我馬上google「戰鬥陀螺」,嗯,真的很難畫。他說喜歡看電視卡通,所以畫了電視,但那些卡通太難畫,所以他畫養樂多,這也是「多多」,有時候他也叫貓咪多多——「乳酸菌」。
難以想像,他以前有多害怕畫畫,老師只要拿出紙筆,他就不著痕跡地把它們放回去。崴澤媽媽說,他小時候身體不好,又有強烈的分離焦慮,環境能不能讓他放鬆差很多。4年前,他第一次到多寶藝術學堂,就跟韓淑華老師自然互動一個多小時,讓他們十分訝異。
韓淑華老師說,「美國已經把亞斯伯格症的病名拿掉,它不算是一種病症,而是一種人格特質。他們很會講道理、口齒伶俐,各種知識都很好,只是在人際上比較難理解別人在想什麼。但即便是自閉症,100個孩子就有100個樣子。」她充滿理解地說,「他們就是一般孩子,他們的困難點每個人都有,就像我們也有怕生、無法理解他人的時候,只是他們是我們的10倍或百倍。我們越理解他們,他們的生活條件就越友善。」
充滿理解與尊重的環境,因此崴澤很喜歡來這裡,有時全家回南部,他還會跟媽媽說想念韓老師。他現在不但不害怕畫畫,有時看到貓咪,還會主動跟老師說要畫貓咪。崴澤媽媽說:「慢慢地我們知道他可以用畫畫來抒發自己。」不論他的社交障礙是什麼,我始終看到他掛著討人喜愛的笑容,慧黠的雙眼不停觀察大人的一舉一動,只是還不知道怎麼表達罷了。
【編按】
你是否想過:你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我們找來國小6年級以下的小朋友,問孩子:「你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並請他們畫下來。
孩子們的手小小的,他們的想法卻一點也不小。大人們往往就像《小王子》的故事裡的國王、酒鬼、實業家…,每個人住在各自的小小星球上,庸庸碌碌追逐著自認為重要的什麼。小王子卻說:「只有用心看才看得清楚,重要的東西是眼睛看不見的。」
所有的大人都曾經是個孩子。讓我們回味那坦率純潔、天真美麗的心。
歡迎全國國小6年級以下學童報名參加此單元,請將姓名、年紀、聯絡方式寄到:people@mirrormedia.m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