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10年,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國家發生了將近200起針對白化症患者的殺人案件,以及超過500起攻擊事件。
其中在坦尚尼亞的案件數量高居全球之冠,超過170起。另外在剛果民主共和國、馬拉威、莫三比克、蒲隆地等國也時有所聞。
這些攻擊事件的背後動機,主要是巫醫索取白化症患者身體部位用於施法,因此又被稱作「草藥殺人」,或「黑魔法」。
白化症患者的頭髮、骨頭、生殖器和拇指,被認為擁有特殊法力,據說可以帶來財富和好運。通常這些部位會被曬乾之後,磨成粉,裝入囊袋裡隨身攜帶,或是放在漁船上,商店裡、家中、衣服裡,或撒入海中。
這類違法的人體交易不只是區域性的,更是全國性的,甚至是跨國交易。
坦尚尼亞政府目前正與非政府組織和公民團體配合,加強這類事件的調查,研擬修法,並已成功將幾名犯案者繩之以法。
但像是莫三比克、馬拉威等幾個國家,在人體買賣的查緝力道上,就明顯不夠積極。馬拉威總統穆薩里卡雖然在言詞上譴責攻擊事件,但官方並未拿出具體行動。
根深蒂固的民俗迷思
這類跨國人體買賣很難取締和起訴,因為幕後操控者多是有權有勢的買家,身分不輕易曝光。
想要消弭這種非法人體買賣陋習,面臨著諸多困難,其中之一就是盤根錯節的民間迷信。舉例而言,南非北部曾有一名婦人聽信他人說法,以為她之所以生出白化症小孩,是因為她先前碰過白子。
這位媽媽在懷孕的時候,在宴會上遇到另一位媽媽背後用來包住小孩的毛巾鬆脫,看來岌岌可危,於是上前幫她綁緊,免得小朋友摔下來。沒想到靠過去才發現那個小朋友是白子,嚇了她一跳,等到她自己也生下白化症小寶寶,她就以為是因為那次的接觸所造成的後果。
那些專門「收集」人體部位的非法販子,往往出身貧苦。他們以收集一整套完整人體就可以獲得75塊美金為誘因,招募陌生人或是親友加入收集的行列。白化症患者死後下葬的墓地甚至必須灌入混凝土,才能避免遺體遭人盜走。
人權團體表示,每到選舉前夕,白化症患者都會特別恐懼,因為據說對於人體部位的需求在選前特別高漲。許多參選的有錢人和社會菁英都會去找巫師求符咒,保佑自己當選。
全球合力打擊人體買賣
人體部位買賣行為嚴重侵害人權,但非洲東部和南部各國的執法取締行動卻軟弱無力,引來各方批評。
聯合國即將於瑞士日內瓦召開的巫術與人權議題專家會議,將提出白化症身體部位非法買賣現象,作為會中討論重點之一。
此次會議將籲請主事者和相關單位,如政府機關、學術界以及公民團體一起投入正確觀念的灌輸以及社會宣導,從源頭防堵非法買賣。
「巫術與人權資訊網」主辦人蓋瑞‧福克斯克羅夫特(Gary Foxcroft)對各界提出了呼籲:
這是聯合國首次公開面對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邀請各地專家來研討相關挑戰,與因應之道。我們的目標是促成聯合國人權理事會通過特別決議案,承認問題的嚴重性,賦予清晰輪廓,並提出具體建議。我們希望能夠透過這場會議讓各國代表獲得激勵,了解自己並非孤身奮戰。能做到這一點,就算是跨出一大步了。
聯合國的白化症人權問題獨立專家依克彭瓦莎‧艾羅(Ikponwosa Ero)呼籲官方加強對傳統巫醫的監管,因為巫術儀式往往充滿著神秘色彩。
針對白化症患者的人體器官買賣走私行為,官方必須盡速提出因應辦法,制定全國性的明確政策;同時強化有關白化症的觀念宣導,破除民間對此一遺傳性症狀的不當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