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講,像我的pattern(模式),民調支持度已經過了5年,還是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有相同的模式!」台北市立委補選,代表「柯家軍」參戰的陳思宇慘敗,外界解讀台北市長柯文哲人氣退燒,柯文哲受訪時坦言:「沒有政黨,基層動員相當困難。」但他也說:「組織戰也不是一天、二天,甚至一年、二年就可以做起來的,沒有這麼容易。」
6月後表態 師法馬克宏
立委補選後,柯文哲已交代心腹、北市府顧問蔡壁如,在農曆年前完成敗選的檢討報告;選後第二天,柯營部分幕僚私下聚會,更談及柯文哲若參選總統是否組黨的話題。本刊掌握,儘管柯家軍首戰慘敗,但立委補選只被視為柯家軍的一次練兵,不影響柯是否組黨投入明年總統大選的盤算。
一名柯營核心幕僚透露,柯參選總統,不會太快決定,至少要到6月後才會明朗,屆時藍綠兩黨人選已大致確定,北市議會也將休會放暑假。柯營多數核心幕僚目前並不主張組黨,一旦決定參選,傾向循法國總統馬克宏當初以獨立候選人的模式投入選戰。
親柯人士透露,柯在九合一選舉後,已私下指示幕僚研議籌組政團或聯盟的可行性,不但可以獨立於藍綠之外,又可推出與柯理念相近的不分區立委人選,無論選不選總統,都有柯家軍能夠進軍國會,為2024布局,「絕對不能再重蹈柯P認同卡這類失敗操作的覆轍!」所謂政團或聯盟,不需要組黨提出黨綱、招募黨員,而是採理念認同的方式結盟,這也與馬克宏當年參選推出的政治運動「前進!」操作方式類似,且「馬克宏是當選總統後,才推派人選參與國會選舉。」
傾向不組黨 攻淺藍淺綠
不過,柯營內部對柯參選也有雜音,尤其親綠的首長及幕僚都認為,是否參選,「對戰組合」很重要,若國民黨最後由黨主席吳敦義出線,「那沒有道理不參戰」,反之若藍綠都派最強人選出戰,如朱立倫、賴清德,「那柯沒必要蹚渾水!」
本刊調查,柯營決策圈傾向不組黨,與柯文哲崛起理由及白色力量選民的特質相關。「組黨有比較好嗎?又不是一組黨,這些基層、組織的問題明天就能馬上解決!」柯營幕僚直言,若組黨,一來未必能馬上獲得陸戰優勢,二來,組黨恐怕陷入「只有黨意沒有民意」,甚至面臨黨綱、黨紀等傳統被中間及年輕選民詬病的老問題,這些原先認同白色力量、厭惡藍綠政黨政治的人還會繼續支持嗎?反不利柯文哲極大化多數選民認同。
一名柯營核心幕僚仔細推敲本月初、由美國杜克大學亞太安全研究中心委託政大選舉研究中心執行的「台灣國家安全調查」,作為決策參考。據這份民調,明年總統大選支持度,柯文哲以38.7%拔得頭籌,勝過國民黨朱立倫的21.5%與民進黨蔡英文的15.3%。而兩岸態度,則有57.1%的民眾支持維持現狀。
「苦苓說柯沒有中心思想,某種程度上說得很精準!」這名幕僚向本刊直言,正面來看,這正是柯的最大優勢,以兩岸立場為例,柯的態度一直就是非藍綠、非統獨的「維持現狀」,與多數民意符合,這也是為何柯若參選總統,未必要組黨的原因。
友柯的民進黨人士也說,柯若想選總統,組黨反不利他爭取淺藍、淺綠的選票,採政團或聯盟方式反倒較可行,也便於爭取與小黨結盟的空間。
但總統選舉與立委併選,柯若參選總統,不可能在國會沒後援,因此也盤算過組黨的可能性。一名親民進黨的柯營人士說,基本上已排除組黨選項,吸納不到厭惡政黨惡鬥的票,柯文哲不只會崩盤,白色力量的招牌也會跟著垮。
親柯人士則分析,外界討論柯要不要組黨都太簡化,組黨須分層次,傳統政黨在不分區及區域都會提候選人,但若大肆在地方選區提名柯家軍,勢必壓縮柯黨的認同度,不利整體布局。因此,較有可能是「只提不分區立委,地方選舉則採合縱連橫與他黨合作」,如此至少有不分區立委當柯的國會後援,也能削減組黨帶來的衝擊。
年後跑行程 美中台集氣
一名民進黨人士直言,即使陳思宇在立委補選慘敗,但柯的總統民調卻一直維持高檔,顯然魅力並未因立委補選而削減,就算柯最後不選總統,在單一選區的立委選戰中,仍能影響為數不小的中間選票,會成為大選的關鍵力量,民進黨不可輕忽。
儘管參選總統與否在台北市長選後已成政壇話題,但柯文哲並不急著表態,而是打算把參選與否的時間押在6月後,「以柯的個性,說不定到登記參選截止日再決定都有可能!」親柯人士說。在此之前,幕僚已替柯規劃遍及美、中、台及國外的行程,以加溫人氣,替布局大選暖身。
農曆年後將是行程接力賽,2月23日出訪以色列,參與全球市長會議;返國後,柯也跨出淡水河,繼2016「一日雙城」「一日雙塔」後,228當天由北市體育局主辦的「一日北高自由車活動」,將由柯領騎,未來更計畫年年舉辦,形成柯獨有的特色。
3月16日起,柯將首度率觀傳、產發、都發、文化等局處首長及幕僚訪美,預計走遍亞特蘭大、紐約、波士頓、華盛頓四大城,被視為是柯布局大選最具指標的行程;3、4月,柯將再次參與大甲媽祖遶境;而6、7月在上海舉辦的雙城論壇,柯的兩岸論述勢必會再成焦點。
不分政黨的中間派運動 助馬克宏勝選
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Jean-Michel Frédéric Macron)曾是社會黨黨員,當選總統的前1年,時任經濟部長的他宣布成立「前進!」(En Marche!)的政治運動,馬克宏稱它「非左也非右」的中間派運動,不分政黨,只要簽署章程,就可在網路加入,當時社會黨里昂市長Gérard Collomb便開第一槍宣布支持。
此運動當時被形容像是新創科技公司,善於利用數據分析選舉並確定目標群眾,成員可自由成立各種委員會,至於資金則採募款方式。馬克宏2017年當選總統後進一步將「前進!」改組「共和前進!」(La République En Marche!),並推出自己的國會議員候選人,一半是政治素人,一半是女性,最後壓倒性勝出拿下國會過半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