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6.23 13:18 臺北時間

【全文】汲取香港動作片養分 董瑋協力名導施展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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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汲取香港動作片養分 董瑋協力名導施展拳腳
港產電影輝煌的時代,功夫武打片占重要地位,獲2座金馬獎及6座香港金像獎最佳動作指導的董瑋,則是港片出身的個中翹楚。
董瑋武術功底深厚,從事武行近50年,被業界稱為「動作哲人」。他認為動作設計應依故事而生,不能脫離戲劇,即使設計的動作簡單自然、大巧若拙,也能為作品增添獨特生命力。
行人生將近50年的董瑋,入圍金馬獎最佳動作設計11次,並以《紫雨風暴》《七劍》兩度獲獎。一般人以為動作設計是華麗拳腳,他卻認為動作設計永遠離不開劇情的推進,所有動作都應配合故事脈絡與人物內心狀態而發生,「『為什麼打』比『怎麼打』更重要,才是吸引人的戲劇張力!」
4歲從上海移居香港的董瑋,6歲學京戲,因香港60年代粵語片沒落,流行普通話發音的電影,並採現場收音,讓操著一口流利京片子的他,11歲就參與電影演出,16歲成為電影武師。
董瑋(右)在電影《龍爭虎鬥》中,向李小龍(左)討教武術精神。 (翻攝自《龍爭虎鬥》電影)
1973年他在電影《龍爭虎鬥》中,飾演武打明星李小龍親授「指月之指」武術精神的少年,讓董瑋知名度大開,但他3年後卻離開香港到台灣。「當時台灣電視劇和電影流行動作戲,所以我和元彬、林正英跟隨極富盛名的武術指導韓英傑來台當武行,拍張美君導演的台灣史上首部3D功夫電影《千刀萬里追》。」隔年他接下導演丁重《紅衣冷血金面人》的動作指導,亦是他人生第一次擔此重任。
董瑋(左上)在港劇《英雄出少年》中飾演「方世玉」,與石修(右上)、黃杏秀同台飆戲。(翻攝自TVB官網)
在台工作4年多,董瑋1980年重回香港與TVB簽下演員約,主演《英雄出少年》《飛鷹》《笑傲江湖》等多部知名港劇,之後來台拍《江湖夜雨十年燈》《雙雄奇緣》等電視劇,但他坦承無法滿足:「那時以為當導演就能拍自己喜歡的東西,於是90年執導第一部片《驅魔警察》(台灣片名:《驅魔探長》)。接連導過幾部戲後,卻發現不擅長處理人際問題,所以回到自己的強項做動作指導和設計。」
1990年上映的魔幻動作片《驅魔警察》(台灣片名:《驅魔探長》),是董瑋的導演處女作。(翻攝自維基百科)
成龍、李連杰兩位導演極有武打經驗及要求,得為他們設計出富有變化,卻不會悖離自我風格的動作。
在動作領域鑽研數十年,董瑋受70年代風靡一時的日劇《盲劍客》,以及武俠電影導演胡金銓作品獨有的節奏影響極深,動作細節處理則偏愛洪金寶及成龍,「他們的武打強調的不是怎麼打好看、怎麼摔才疼,而是努力呈現戲劇張力。」讓董瑋悟出動作需有起承轉合及鋪陳的道理。
董瑋(前右)擔任爾冬陞執導電影《大魔術師》動作指導,與前來客串的成龍(前左)討論打鬥場面。(東方IC)
董瑋擔任電影《特務迷城》動作指導及執導電影《殺手之王》時,分別與成龍、李連杰這兩位很有想法的功夫明星合作,他笑說難度很高:「因為他們本就精於動作,加上極有經驗及要求,一定得為他們設計出既有發揮空間、富變化,卻不會悖離自我風格的動作。」
陳德森執導的《神偷諜影》《紫雨風暴》《十月圍城》則是董瑋的代表作,他坦言最受陳德森信任:「他會將想法及分鏡告訴我,理解他想表達什麼後,我會抓重點及感覺設計動作,不會完全照他的意思處理。只要在創作範圍內滿足要求,他都放手讓我做。」
多年來,董瑋與徐克、陳凱歌、張藝謀、王家衛等知名導演共事,過程中受益頗豐。例如,徐克思維腦筋動得快,節奏必須跟得上;陳凱歌重視戲劇細節,對此格外要求。談到短暫合作《英雄》的張藝謀,他遺憾透露,因彼此想法有出入,不適合一起工作,但仍十分欣賞對方的作品。
彭于晏主演的《湄公河行動》,在中國大陸創下逾人民幣11億元的驚人票房。(双喜電影提供)
至於公認拍片速度慢、想法經常改變的導演王家衛,董瑋則與他合作過《旺角卡門》《阿飛正傳》《東邪西毒》及《2046》4部電影。在他眼中,王家衛是願意提供資源且勇於嘗新的人,尤其合作《旺角卡門》時更有極大成就感:「一般電影拍攝規格是每秒24格,有場劉德華在大排檔打群架報仇的動作戲,王家衛用1秒16格及18格來拍,正常播放時動作會變得極快,但後製時他根據每個鏡頭的不同動感加格數,動作設計配合視覺特效,也帶動之後不少時裝動作片群起仿效。」
動作設計須知道如何運用鏡頭及拍出來的效果,甚至顏色、服裝、音效、燈光都會對動作場面造成影響。
對於現今影視作品中的動作戲或場面偏好運用CG特效,董瑋直言:「CG絕對不是萬能的!」他認為應以戲劇為主,並以1988年布魯斯威利主演的《終極警探》(Die Hard)為例:「男主角的遭遇與困境,導演用很人性化的方式處理動作,讓觀眾在情感上產生連結。但到2007年的《終極警探4.0》(Die Hard 4.0),從片名就很數位,用CG來處理很多大場面,滿足了感官刺激,卻無法滿足戲劇效果。」
如何做一位稱職的動作設計?董瑋認為得知道如何運用鏡頭,了解拍出來的效果,甚至顏色、服裝、音效、燈光都會對動作場面造成影響。他也強調拍動作戲有安全考量,除了拍關於水、火、爆破這3種效果時要特別小心外,同時還得與美術、製片、攝影等部門溝通,包括攝影機擺放位置、考量拍攝後如何後製剪接等,必須環環相扣。
董瑋受金馬獎之邀出席大師講座,吸引台灣眾多影視從業人員朝聖。
中國大陸娛樂產業崛起,大批香港影視工作者前往發展,導致港片蕭條沒落,但董瑋仍肯定港產動作片的重要:「感謝許多前輩留下各種隨機應變、靈活變通的方法,讓我們少走很多冤枉路,能專注思索拍出創新的動作片。」他強調,影視動作片在提供娛樂、滿足商業價值時,更應認真交出質量均優的作品,才能創造動作片不朽的價值。

資深武指 董瑋

本名董雲瑋,1954年2月2日生於上海

重要動作指導作品:

  • 2016年 《湄公河行動》香港金像獎最佳動作設計獎
  • 2014年 《一個人的武林》香港金像獎最佳動作設計獎
  • 2009年 《十月圍城》香港金像獎最佳動作設計獎
  • 2005年 《七劍》金馬獎最佳動作指導獎
  • 2001年 《特務迷城》香港金像獎最佳動作設計獎
  • 1999年 《紫雨風暴》金馬獎及香港金像獎最佳動作設計獎
  • 1997年 《神偷諜影》香港金像獎最佳動作設計獎
更新時間|2023.09.12 20:30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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