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孩、一具屍體、一段環島破處旅程。」這是《破處》企劃書中劇情簡介的一段話,精確點出電影特色,但製片陳保英不諱言,「屍體」「破處」這些關鍵字,在尋找贊助時,直接被打回票。「片中出現車子、手機都很適合廠商贊助,但全都陣亡。原本希望導演改個『溫和版』企劃書,可是林立書不改。因為這是全片的創作精神,他直面這件事情,沒有閃躲。」
談起《破處》創作初衷,編導林立書直言,大約5年前開始構思「轉大人」題材,因他的青春跟許多純情青春片不太一樣,大部分都圍繞在賀爾蒙。確定採較硬調、寫實的風格與方向後,林立書找蔡宗翰一起編劇,花2年修改劇本,討論最多的是人物性格,以及主角「神器」跟「阿烈」的個性強度如何平衡。
林立書表示,接觸投資者過程中,不少人都對《破處》的題材感到興奮,覺得有趣、樂見其成,但進一步洽談卻常因公司股東或形象等考量而縮手。「最幸運的第一步,是有天使投資者展邁文創加入;第二步是先後獲105年度國片輔導金與優良劇本,給我們很大的信心;接著有戲院資源的中環點頭投資,基本上這個局就成了。」
不過《破處》因尺度問題,耗時2年找到2位主要演員才開拍。林立書選角放眼兩岸三地,「現在很多大陸或香港來台的學生,所以我們不排斥。為找演員,北京飛了6趟,也去過上海、廣州。」期間有演員想拍但經紀公司反對;也有得獎演員願意全裸,可惜年齡與設定的18歲有差距。
找演員的2年中,林立書在台灣做了兩波段的素人開發,看了上千位人選,由選角團隊與各學校團體、表演科系聯絡和篩選,最後由無表演經驗的楊懿軒雀屏中選,飾演「神器」一角。「他長得帥、當過平面模特兒,還有一種憨憨的、對朋友很忠心的質地。」
至於「神器」的麻吉、熱衷直播的「阿烈」,則相中有「翻版梁朝偉」稱號的吳肇軒。陳保英笑說,「我們以『師奶殺手』關鍵字搜尋,在香港發現主演《哪一天我們會飛》受矚目的吳肇軒。他的演技、還有滿臉無辜的特質,很有說服力。」由於吳肇軒的背景,故事的人物設定也有稍加調整。
要玩、就玩極致一點,但不是為了裸露,而是影片本來就在討論這個。
因飾演僑生,吳肇軒開拍前1個月,就來台融入環境,與楊懿軒一起去學校上課、做勞動服務,形影不離,培養默契。提到學校,林立書不忘感謝文化部輔導金、優良劇本獎發揮「導正視聽」的功能,尤其借場地時,學校都看在這兩項光環而同意協助。
片中楊懿軒、吳肇軒、曾珮瑜及郭文頤等主要演員,都有激情性愛戲。對此,林立書強調,在創作上不會自我設限,「要玩、就玩極致一點,但不是為了裸露,而是影片本來就在討論這個。」他一開始就和演員講清楚底線,在溝通、排練中,演員也逐步理解。
林立書以片中楊懿軒在校園裸奔的戲為例,「我高中時,就是這樣鬧、非常真實。楊懿軒雖是新演員,但真的做到完全專注在當下的狀態,不會想旁邊有誰、根本不知道鏡頭在哪?放心的把自己交給劇組。」
飾演性工作者的曾珮瑜,在和林立書聊劇本時,甚至沒聊到尺度問題,「她覺得只要劇情需要,該怎樣、就怎樣。」拍攝曾珮瑜與楊懿軒在摩鐵的床戲時,林立書先與演員溝通、做心理建設,並且清場、讓演員熟悉環境與現場的每個人,慢慢專注在對手演員身上,一步步建立彼此的信任。
《破處》影像充滿網路世代風格,使用不少手機直播、社群討論的畫面。林立書為此做不少功課,研究青少年愛用的影音社群軟體,與26歲就以《醉.生夢死》入圍金馬獎最佳攝影的新銳攝影師張誌騰合作,和年輕人對話、學習。
製片陳保英補充,為拍攝片中人物用手機直播或瀏覽手機頁面的鏡頭,在劇本階段就要清楚規劃、製表,確認哪些以電影攝影機拍攝、哪些以手機拍攝。有些手機畫面素材要事先準備;無法準備的,就以綠幕合成。「為節省製作成本,最有效的方法是先做好素材檔案放在手機裡,拍攝時放出來,就不用再做特效合成。」
除了演員吳肇軒,《破處》剪輯師李棟全、造型師黃愛薇都來自香港。李棟全曾以《投名狀》《如果‧愛》和《狂徒》三度入圍金馬獎最佳剪輯,由於林立書與他合作過,此次也邀他操刀。參與過《心戀》《等待飛魚》等台灣電影的黃愛薇,則是藝術總監陳柏任的決定。
為了解衣服質感、漂浮度、色偏、在陽光下與水底的顏色,不斷反覆下水測試。
雖首度與黃愛薇攜手,林立書、陳保英都對她的專業讚賞有加。林立書說,片中有一幕演員在水中的戲,黃愛薇為了解衣服的質感、漂浮度、色偏、在陽光下與水底的顏色,還有假髮在水裡的漂動狀態,不斷反覆下水測試。拍完《破處》之後,黃愛薇也接了其他台灣電影。
對於台港的班底組合,陳保英表示,「近年因華語地區政經社會情勢發展,華語電影連帶產生許多變化。」她分析,台灣是個包容能吸附多元文化的地方,越來越多香港學生來台讀電影、從事電影工作,兩地人才與資源交流更頻繁。她觀察,會有更多崇尚創作自由的人想來台灣找到可能性,在可見的未來,不管演員或幕後團隊,台港的電影製作交流將更密切。
直面性愛話題 林立書
- 學歷: 輔大法律系財經法學組畢業、法蘭西Paris III & Montpellier III表演暨電影研究所碩士
- 重要執導經歷:
- 2019年 電視劇《最佳利益》
- 2013年 電影《天后之戰》
- 2011年 電影《殺手歐陽盆栽》
網羅香港人才 陳保英
- 學歷:台藝大電影系畢業
- 重要製片經歷:
- 2018年 電影《只有大海知道》獲西雅圖影展新導演競賽單元評審團特別獎
- 2014年 電影《迴光奏鳴曲》獲台北電影獎最佳劇情長片
- 2011年 單元劇《歸.途》獲台北電影獎最佳男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