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野馬分鬃》 告別青春的電影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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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氣盛的準大學畢業生步入社會卻屢屢碰壁,只好駕著吉普車往內蒙古尋找自由與希望。(前景娛樂提供)
年輕氣盛的準大學畢業生步入社會卻屢屢碰壁,只好駕著吉普車往內蒙古尋找自由與希望。(前景娛樂提供)
《野馬分鬃》是中國導演魏書鈞2020年完成的作品,影片主角是個快要畢業但錄音課老是重修的大學生。一般青春電影的勵志、感傷、戲劇化,皆付之闕如。然而光從生活切面入手,其場面調度的能力卻出奇成熟。
打從影片開始,男主角(周游)在汽車駕訓班的失控,就已經揭示主題。而他立即入手的中古吉普車,既是叛逆,也是阻撓;因為想要飛馳越野,卻總是拋錨冒煙。正如同片名「野馬分鬃」讓我們聯想的,是草原上的豪邁;但實際見到的,卻是監獄犯人們在口令下練太極拳,結束後還要變化隊形排出「感恩」二字,完全是跟自由唱反調。本片一直有這類淡淡的黑色幽默,讓青春的自以為是,屢屢碰壁。
你可以說他無病呻吟。父母都是公教人員,自己抗拒公職就算了,還害老人家差點身敗名裂。在外面接案子很行,吐槽老師根本沒什麼實務經驗,但成績終究操縱在人家手裡。就連感情都和那輛中看不中用的車子一樣漏氣。魏書鈞沒要拉出宏大的史觀,跟侯孝賢、楊德昌、姜文這些前輩的成長故事抗衡。反而選擇了一種遠離政治的,都市的(以至於對內蒙產生不切實際的浪漫幻想),文青式的角度。就算是自我沉迷,也不乏對這種優越感的自省,以及徬徨失落的坦誠。
濃郁的電影感,不在於片中人滿口王家衛、洪尚秀或侯導,而是在那些從容不迫的鏡頭裡。光是帶出男主角女友的那場戲,透過百貨電梯的上上下下點出端倪,就令人莞爾。而各種從車裡拍出去的畫面,也時有會心一笑的巧思。
總以為告別青春的方式,大同小異。魏書鈞拍出了一部不容易被大眾接受,卻足以教影迷眼睛一亮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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