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12日晚間6點多,新竹一位媽媽因就讀國小六年級的兒子小杰(化名)放學後沒到安親班,心急地四處打聽兒子下落。
後來從兒子的同學口中得知,一名李姓男子時常在學校附近出沒,還會請小朋友吃零食、喝飲料、贈送遊戲點數,跟大家感情很好,小杰也常跟同學到李男家玩,這名媽媽擔心兒子出事,立刻致電派出所,請警方協尋。
屋內白茫茫 男童成屍體
警方獲報後,調閱李男住處附近的監視器,發現當天放學後,李曾帶著小杰返回9樓住處;詭異的是,半小時後,李又抱著全身癱軟的小杰,搭電梯轉至同社區另棟大樓4樓,身旁還跟著一名男子。
時任新竹市警局第一分局偵查隊小隊長的鍾健祥告訴本刊,他們掌握到小杰的行蹤後,派出大批人馬趕赴大樓4樓、逐戶敲門,其中一間套房沒人回應,同仁認為有異,拚命敲門,精神恍惚的李男才緩緩打開一點門縫,這時一股怪味撲鼻而來,大家驚覺不妙,試圖推開房門,但李放了沙發擋在門後,警方費了好一番功夫才進到屋內。
鍾健祥說,屋內白茫茫一片,空氣中彌漫著殺蟲劑的味道,幾乎無法呼吸,後來在煙霧中依稀看到床上有人,上前查看確認就是小杰,但放學時還蹦蹦跳跳跟李男返家的他,已經成了一具冰冷遺體。
警方將虛弱的李男送醫,等他稍微恢復意識後,追問電梯內同行男子的身分及下落,李迷迷糊糊地表示對方姓陳,並指陳是殺害小杰的凶手。
不久後,警方循線在嘉義找到陳男,將他帶回警局偵訊。陳一開始否認犯案,經警方曉以大義,勸他認罪換取減刑,他才坦承犯行。
陳男告訴警方,案發前1年,他參加泰國旅行團與李男結識,對方自稱在新竹某葬儀社當主管,月薪15萬元,還說2人有緣,要找他接棒,這讓當時工作不順的陳很心動,返台後特地從嘉義搬到新竹租屋,準備加入殯葬業。
五十萬為餌 誘友人下手
不過,李要求陳先付一筆置裝費才能報到,陳匯款後卻沒下文,讓存款所剩無幾的他十分焦慮。後來,李又告訴陳,小杰的爸爸是公司的競爭對手,老闆對小杰很反感,如果陳殺掉小杰,不僅能立刻進公司當主管,還能拿到一筆50萬元的酬勞,陳信以為真,便一口答應。
陳男告訴警方,幾天後,李交給他一把武士刀,要他趁小杰放學、行經某便利商店時下手,但他認為街上人來人往,動手殺人太醒目,事後李重擬一套殺人計畫,把小杰騙回住處下手。
案發當天,李先用陳的手機致電安親班,謊稱是小杰的國小主任,表示當天有課後輔導,小杰會晚一點到安親班,爭取犯案時間;陳則按計畫躲在房內,等李將小杰騙回家、專注玩線上遊戲時,悄悄走到小杰身後,徒手勒住他的脖子,李則在一旁觀看、指揮,10分鐘後,李確認小杰斷氣,比了OK的手勢,陳才罷手。
陳男坦承犯行後,警方隨即偵訊李男,他起初不認罪,但陳指證歷歷,加上警方動之以情,最後他才鬆口還原犯案經過,但警方聽了難以置信。
鍾健祥說:「我們起初認為陳在瞎掰,因為他之前讀獸醫系,年紀也比李大6歲,李的說法漏洞百出,陳怎麼可能會相信他,進而對小孩下毒手,但後來李坦承因工作不順,想要輕生,希望黃泉路上有個伴,於是把跟他感情最好的小杰當成目標,但他下不了手,才會騙陳,要陳當劊子手。我們雖然覺得他們的說法很荒謬,但2人口徑一致,只好採信。」
送禮搏信任 玩脫褲遊戲
李男向警方供稱,他原本僅承租大樓4樓的套房,後來因為東西太多擺不下,才又在同社區租了坪數更大的9樓。至於為何要運屍到4樓才自殺,李男則解釋因4樓的環境相對安靜,較能平靜地自我了斷,還說原本打算服藥輕生,但因擔心藥效不夠猛,才又點了水煙殺蟲劑。
另一名承辦員警透露,案發後鑑識人員到李的9樓住處蒐證,發現一封指名給5名男童的遺書,內容提到:「來生也希望我們能在新竹當真正的親兄弟…希望我們6個能再度續緣!」還交代死後要跟小杰一起火化。
警方調查發現,李根本不是葬儀社主管,案發前1年,他曾在國小附近的五金行打工,當時他以大哥哥自居,聲稱自己曾在維也納學音樂,並常在國小周邊出沒,靠著送東西、教樂器,博取男童們的信任,等對方卸下心防後,就要求玩脫褲、摸生殖器的遊戲,疑有戀童癖。
鍾健祥表示,李男雖領有中度精神障礙手冊,但心思縝密,為取信被害人,還特地去樂器行租借小提琴擺放在家中,加上出手大方,不少小朋友對他產生崇拜跟信賴感。這些孩子因年紀小、個性單純,不懂得自我保護,讓李多次在五金行、校園、租屋處猥褻得逞,1年來至少有10名男童受害。
拜鬼妻娜娜 鄰居聞怪聲
值得一提的是,偵辦過程中,警方還在李男住處的客廳櫃子,發現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神龕。承辦員警告訴本刊,李男不僅供奉泰國知名的「鬼妻娜娜」雕像,旁邊還放了一具小棺木,裡面裝著用骨頭刻成的小人像,棺蓋上寫著泰文符咒,四周則有玩具及糖果等物。
警方訪查得知,李曾向友人透露,晚上常聽到奇怪的腳步聲,害他無法安心入睡,員警也透露:「案發後,鄰居時常聽到案發屋內傳出規律的碰撞聲,每次持續5、6個小時,長達1、2個月,讓人不寒而慄。」對此,有民俗專家認為,李極有可能是養小鬼遭反噬,導致走火入魔,思想變得極端,才會動念輕生,還拉小杰陪葬。
針對這起命案,法院審理後認為,李、陳2人並非「無差別殺人」,仍有教化的可能,最後依殺人、猥褻等罪,判處2人無期徒刑定讞,為此殺童案劃下句點。
★鏡週刊關心您:
- 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安心專線:1925(24小時)/生命線:1995/張老師專線:1980
- 若自身或旁人遭受身體虐待、精神虐待、性侵害、性騷擾,請立刻撥打110報案,再尋求113專線,求助專業社工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