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怪物》 你我皆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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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內常見的孩子間爭吵,當事者的說法卻產生了分歧,進而影響到社會與媒體,某天孩子也突然消失不見。(車庫提供)
學校內常見的孩子間爭吵,當事者的說法卻產生了分歧,進而影響到社會與媒體,某天孩子也突然消失不見。(車庫提供)
是枝裕和摘下坎城金棕櫚獎後屢屢挑戰自己,在法國、韓國完成《真實》《嬰兒轉運站》,回歸日本的新作《怪物》則難得與其他編劇合作。
執筆的坂元裕二獲得坎城最佳劇本並不意外。一個看似校園霸凌的故事,被翻出3層視角,先從安藤櫻飾演的母親切入,再由永山瑛太演的老師接手,你以為蓋棺論定,原不張揚的小細節卻意想不到產生顛覆與重整的功能。儘管本片獲得的另個會外獎等於洩漏謎底,但最終震撼和感動我的與其說是事件真相,不如說是對人性的質疑批判,以及猶帶救贖的光與夢想。
怪物理應讓人害怕。捍衛兒子的母親,不應該是怪物,所以她揪出的就是嗎?那些被社會大眾公審的,想必更沒疑問吧?片中出現諸多令人恨得牙癢癢的家庭、校園、職場、甚至媒體和公眾的霸凌。但這些都比不上因心中冒出不可名狀的感覺或衝動而將自己視為怪物而更教人心疼。
在安藤櫻保持一貫高水準演技,瑛太則有如倒嚼甘蔗,新加入的老牌影后田中裕子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氣場,但最厲害的還是黑川想矢、柊木陽太這兩個男孩,從他們身上也最能看到是枝裕和在《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小偷家族》展現過的精彩調度,既把握住少年情誼的澄明清澈,又無畏道德複雜性的殘忍現實。充滿想像空間的結尾,更是他所給出的溫煦撫慰。
《怪物》綜合了坂元裕二精巧的戲劇性與辯證力,以及是枝裕和獨樹一格的寫實性與人性關懷。這部電影適合所有人,因為我們都可能成為其中的怪物而不自知,而它更釋放了那些自以為是怪物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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