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0.19 04:11 臺北時間

新南向政策成色情攬客招牌 越南圖山買春團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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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
新南向政策成色情攬客招牌 越南圖山買春團直擊
日前本刊接獲讀者爆料,從今年8月開始,有一群旅行社業者,竟把歪腦筋動到小英政府的「新南向」政策上,不但冒用政府南向政策的口號,大推越南圖山(塗山)的情色之旅,甚至連小英的照片都成了色情之旅的宣傳照。
本刊調查,位於越南北部的圖山郡,在色情旅行業者大力推廣下,不過短短3個月,已成為台灣男人的新買春聖地,每日都有數百位台灣買春客,因相信色情廣告,前仆後繼地湧進當地,卻忽略了外國人若在越南買春被抓,最輕是上銬後拍照刊媒體,然後罰款、驅逐出境,重則直接關進大牢1至3年不等,才能獲釋。10月初,本刊參加其中一個標榜台灣導遊全程陪伴的圖山買春行程,直擊台灣人在當地的荒謬行徑。
原為度假景點的圖山海灘,卻變成越南政府默許的紅燈區。
10月11日早上約11點,經過3個小時的飛行後,本刊記者跟讀者阿虎一群人,終於抵達越南的河內並順利通關,一走出入境大廳,就見到穿著大紅上衣的「導遊」大偉,用台灣國語朝阿虎揮手大喊:「這裡,你們是參加我辦的『新』南向之旅,到圖山的阿虎吧!」

南向口號 大肆攬客

雖然大偉舉辦的旅遊行程,跟小英政府最新的外交政策同音,但實際上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若是仔細聽,不難發現大偉所說的是「性」南向,而非「新」南向。
導遊大偉的文宣,藉總統蔡英文的頭像宣傳「性南向政策」。
會有這趟旅程,要從讀者阿虎數天前的爆料說起。由於本刊創刊號曾報導,台灣有應召站利用新南向政策開放免簽證之便,大量引入東南亞各國的應召女,阿虎讀後隨即向本刊爆料,有歪腦筋動得特別快的旅遊業者,將政府「口號」變成自家廣告,大推新興的買春景點「越南圖山」。
台灣導遊大偉,正是主打圖山行程的「歪樓」業者之一,他除了在自家的文宣上,大剌剌標榜「文創、性之旅」,還放上總統蔡英文的照片,配上小英:「南向吧!」的照片,而這個傳遍各大論壇及Line群組的廣告,竟然讓大偉預約滿檔,月接至少20位客人。
本刊調查,位於越南首都河內市東南方約140公里的圖山郡,原本只是個交通不便的偏僻漁村,近年來因台灣導遊看上當地廉價的性產業,在台灣大肆攬客,甚至用中國買春聖地「下川島」來形容該處為新下川。
靠著台灣嫖客的支持,漁村不但成為鬧區,連河內到圖山的路途中,都有全新的高速公路可使用。

違法買春 導遊引領

販賣各式女性衣物及日用品的小販穿梭在花街,供性工作者採買。
在前往圖山的高速公路上,記者趁機問大偉:「越南買春應該是非法吧?聽說抓得比中國還嚴呢!」沒想到大偉卻回答:「大哥,別傻了,共產國家法律是很嚴格的,買春『絕對違法』,所以你們才需要像我這樣的導遊。」
接著一路上大偉不斷吹噓,自己在當地「關係良好」,還義正辭嚴地說,很多當地的台灣同行,根本語言不通,只會標榜「包機票、包吃住」,讓不少參加的台灣人,連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沒有,到圖山只會「吃、喝、嫖」,接著莫名其妙就進了公安局。
為了加強團員的信心,大偉竟然說:「我在越南住了8年,被公安抓也沒什麼,我自己也常遇到,算起來跟公安交涉的經驗豐富,大家相信我!」此言一出,團員們開始擔心自己接下來的行程。
由於巴士走走停停,到了晚間7點,記者一行人才抵達圖山,夜色中的圖山郡是附近唯一有燈光的亮點,當地的燈光,如食人花發出的果香,引誘著台灣嫖客,像蒼蠅般地朝它飛去。

老舊旅館 飄出異味

越南圖山砲房環境差氣味噁心,但尋芳客卻毫不在意。
走在圖山街上,映入眼簾的萬家燈火中,一間間低矮的鐵皮平房與小型旅館櫛比鱗次,沿圖山著名的花街兩邊延伸。大量的摩托車從旁呼嘯而過,摩托車上面載著略施脂粉的鶯鶯燕燕,與在車上的台灣買春客對望。
記者觀察,圖山郡的花街緊鄰著海岸,呈L字型,長度大約500公尺,在這五百公尺的街區內,至少有近百間的簡陋旅館,街上到處都是用簡單國語「帶我走」,推銷自己的性工作者,跟三二結伴用台語聊天的台灣嫖客。
大偉先帶大家到下榻旅館,然後宣布說:「大家先把行李放房間,盥洗一下,我再帶大家出來挑妹妹囉!」旅館門口的招牌,已經很明顯跟大偉廣告的「住宿星級酒店」扯不上關係,等進到房門,陳舊的擺設,更是讓記者覺得彷彿住進台灣50年代的「大旅社」,但這些都還不是最噁心的,接著記者就發現,明顯很久未更換的床單、棉被,不斷飄出濃濃怪味,廁所的垃圾桶內還有之前客人用過的保險套。

騎車載妹 快遞交易

圖山的性工作者被騎摩托車的馬伕載,準備到買春客住的旅館提供性服務。
記者趁在旅館門口集合的時候,質問大偉:「說好的星級旅館呢?」大偉厚臉皮地回答:「這邊已經是當地最高檔的旅館,算起來也是圖山郡的星級飯店了,來這邊重點不在睡哪裡?而是睡幾個?將就點住吧。」
等到所有人都出現後,大偉拉著一個會講簡單國語的越南人,介紹對方是身兼雞頭的旅館老闆,接著說:「這位先生不但負責我們的住宿,還負責幫大家找到優質的妹妹,等一下摩托車就會送她們過來任君挑選!」3分鐘後,一輛輛載著小姐的摩托車出現在門口,小姐由馬伕帶到嫖客眼前,嫖客見到中意的,手一指,女生就跳下車勾著男生進房,沒被選上的則又搭著機車到下一個地點讓人挑選。
性工作者小琪進入房間後,與男客邊聊天邊脫衣,準備進行性服務。
看沒幾台摩托車,阿虎就看中一位穿著短裙、染著橘紅色短髮,用國語自我介紹是「小琪」的女生,二人興沖沖的上樓「辦事」。

幼年接客 出現病症

趁著大偉沒注意,記者跟旅館老闆攀談,他告訴記者當地的性交易收費,短的是30分鐘40萬越南盾(約新台幣600元),包夜則是70萬越南盾(約新台幣1,000元),其中包含仲介小姐的台灣導遊、旅館老闆及機車司機都要抽成,小姐實際拿到的只有一半,因此他都會鼓勵台灣客人,給小姐一次約10萬越南盾(約新台幣150元)小費,作為對小姐的「尊重」。
當地性工作者已被買春客預約,直接進入房間服務。
旅館老闆說:「這邊的女生大多是北越鄉下的女孩,家裡非常窮,孩子又多,很多是13、14歲就開始接客,大部分身體都不好,你們台灣人比較大方,多給小費讓她們能早日回家嫁人。」
原來過早及頻繁的性行為,縱然未得性病,但也讓當地賣淫的女生出現各種奇怪的病症,諷刺的是,為治療自己的疾病,女生只能縮短自己的休息時間,去接更多的客人,這種循環成了枷鎖,讓當地的賣淫女無法掙脫,直到年老色衰或是倒地不起,才能如塑膠袋般,在眾人的遺忘下被風吹出此地。
廉航開班搭情色便車 目前前往越南的航班除了台灣各家大型的航空公司,部分廉價航空也陸續開航。今年10月開始,還有廉航開啟台北直飛河內的航線,目前累計已有3家廉航飛往越南,機票價格更只有各大型航空的1/2、甚至1/3。航空業者此舉讓旅遊業者可降低行程費用門檻,吸引更多熱中此道的買春客前往。

上街攬客 凌晨休息

過了30分鐘後,當阿虎帶著滿足的笑意,牽著小琪的手走下旅館樓梯與她告別時,旅館老闆瞥了小琪一眼說:「20歲的小琪就是例子,她家裡有6個小孩,所以13歲就被爸媽送到中國雲南賣淫,在那裡做了幾年學會中文,想家了才回到這裡,想說至少離家近,原本打算再賺些錢就能回家嫁人,沒想到前二天她發現自己喉嚨長東西,醫生說要7,000萬越南盾(約新台幣10萬元)開刀切掉,現在她一天要接最少20個客人,可能手術還沒做,身體先垮了。」
加入買春團的台灣人阿明與阿德,一早見面聊天交換買春心得。
隔天早晨7、8點,記者走到街上找早餐店,前一夜的激情已消失,晨光照著路旁海灘上的椰子樹,當地似乎又找回自己的原貌。記者在一間路邊咖啡廳內,遇見從台灣來的阿明與阿德,前者是電子工程師,後者則是老台商,各自摟著女生的2人,之前就來過圖山,這次因為參加同一個買春團而認識。
他們跟記者解釋,台灣買春團都是下午或晚上才會出現,早晨花街上多數是當地好色的公務人員。雖然小姐約早上九點就開始工作,但因為當地嫖客消費能力不高又常有白嫖的情形,所以女生要到傍晚才會從住的旅館內出來,搭機車上街攬客,持續到隔日凌晨2、3點才休息睡覺。

比擬酒店 現場選妃

阿明說:「平常工作壓力太大,這已經是我第3次參加了,昨晚一到,就找身邊這個妹妹陪我過夜,打算8天都這樣過!」
今年50歲的台商阿德倚老賣老地說:「以前我都去下川島,自從那裡被嚴打後,我就轉到這裡來玩,一樣都是沙灘跟永遠選不完的妹妹,2個地方真的很像,我參加的台商會每次都來10、20個人,這次剛好認識身邊的阿明,相見恨晚啊!」
阿德透露,當地除了坐在機車上的應召女外,為滿足台灣人喜歡酒店選妃的消費習慣,竟也有俗稱「K房」的酒店,只是當晚等記者進到當地一間「K房」後發現,該處勉強只能稱為卡拉OK店。就連讓客人挑選的「酒店小姐」,都是從街上叫進店內客串,唯一不同的是,K房內也有提供小房間,供男客與小姐現場交易。
圖山的性工作者每天辛苦接客賺 錢,卻不知自己 早已深陷層層剝削而無法自拔。
本刊調查,圖山郡本來是越南政府規劃的一處度假海灘,供當地人及國際遊客休憩。但海灘本身景色條件不足,難以吸引國際觀光客,反而是當地原本就有,顧客以當地官員為主的私娼寮,被台灣旅行業者相中,經過幾年的推廣攬客,一個服務台灣嫖客、收費低廉的紅燈區就此成形。

推廣圖山 政府默許

10年前性產業興盛的中國下川島,充斥高級度假飯店。
越南當地官員透露,圖山因為台灣嫖客買春貢獻的外匯收入,讓越南共產黨暫時默許該處為性專區,但對國家而言,靠女人身體賺外匯是不名譽的事,當地政府隨時都會翻臉,台灣嫖客若被抓到,通常代價慘重。
雖然越南法律規定,外國人在當地嫖妓被抓,得以用罰金代替坐牢,但過去就曾發生過,外國嫖客被抓後一律上銬拍照,隔天再把照片登在報紙上,最後才罰款驅逐出境。
若遇上嫖未滿14歲雛妓的外國嫖客,則直接關大牢,刑期1至3年不等。台灣嫖客在到越南買春前,還是先想想可能的風險吧!

國外嫖妓風險高

律師宋重和表示,網路上打廣告,標榜帶團至圖山郡買春的業者,因買春地非位於國內,目前並沒有相關法令可約束。而各國法律不同,若人在國外,甚至是共產國家,則必然要承受「人為刀殂,我為魚肉」的風險。倘若存著一絲僥倖心態,若因嫖妓而造成法律問題,則必須聯絡當地使館或代表處尋求協助。
越南圖山VS中國下川島
更新時間|2023.09.12 20:21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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