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充滿個人私密的情節，如果不是導演蔡明亮的長期班底，任誰也無法承受。真的很納悶，到底李康生可以忍多久啊？
【鏡大咖】戰病魔記 李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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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日子》既是紀錄片，
也是劇情片；
一邊記錄下生病的李康生就醫過程，
一邊也演出四處求診的漂泊過程中，
跟陌生人的彼此慰藉。
甩不掉蔡明亮 李康生
以《青少年哪吒》踏入影壇，成為導演蔡明亮的固定班底。2007年自編自導自演《幫幫我愛神》入圍第64屆威尼斯影展正式競賽，演出《郊遊》獲得第50屆金馬獎最佳男主角。與導演蔡明亮合作電影《日子》，和展覽《蔡明亮的日子》同步展映。
脖子歪了，導演硬拍求診過程
「對，因為我生病，也不喜歡給別人看我不好的樣子，但是導演（蔡明亮）就硬要拍，我也是沒辦法。」李康生解釋，最初只是記錄求診過程，而且已經四處奔波了好一段時間，當然也沒有料到有一天這會被剪接成一部電影，還在電影院播放。都沒想過要抗議嗎？「嗯…沒有吧，就不會跟他抗議。」
「就…」差點以為李康生不再逆來順受，但李康生很快又幫導演蔡明亮說話，「他也四處帶著我去找醫生，我們差不多看了50個醫生吧，而且都是名醫喔！去香港、中國大陸，所以我也很感謝他這樣帶著我去看醫生。」
李康生碰到的問題，醫學上叫斜頸症，看起來就是脖子歪一邊。起因是他原本習慣性脫臼，選擇開刀治好，但這樣一來導致脖子一邊的肌肉過緊，久而久之當一側的肌肉發生纖維化，脖子就歪了、回不來。這些事情現在整理起來有科學上的解釋，但在求醫的2、3年過程中，那是條看不到終點，只能一路摸索、甚至沒有希望的道路，「每個醫生跟我解釋的都不大一樣，有的還說會終身殘廢，因為斜頸症幾乎很難治好。」
期間李康生在網路上發現了同病相憐的病友組成的群組，還有2、3個人問他是怎麼治好的，但他解釋到現在也只是好了8成左右，「我幾乎戴頸箍整整戴了半年，先固定，讓脖子有休息的時候。」現在他去哪裡，都會帶著熱敷袋，「坐長途飛機也一定要有熱敷袋、戴頸箍。」他說現在睡覺變成只能側睡，不像以前都是躺著睡，「生病後我側睡才睡得著，那個拉扯的力量才不會那麼大。」
要求卸套，親密戲槓上蔡明亮
回顧這段歷程，李康生覺得不光只是忍受許多皮肉之痛，也罹患憂鬱症，「因為怎麼治都治不好。」這句話總結了他從不同醫生那邊承受的各種對待，「有的時候醫生就是很殘酷的對你下手，比如說針灸，它不是小小的針，有的很粗、扎下去還放血。」李康生說有更殘忍的，電影所記錄下來的，也只是一小部分。
身體遭受病痛肆虐還算是小事，我比較想知道，導演蔡明亮屢次把鏡頭伸進李康生最私密的那一面，例如《日子》一段長達20分鐘的按摩，最後以拍攝他臉部性高潮的反應作為結束，真的有必要為了藝術做出這樣大的犧牲嗎？「有時候我就跟他（蔡明亮）吵啊，在片場吵啊。也要尊重一下！」
李康生說之前跟蔡明亮合作VR作品《家在蘭若寺》，尹馨演人魚，某天要拍攝他們擠在同一個水缸的戲，「那天通告表也沒說，演員要做什麼準備啊！」到了現場，才知道要拍攝親密戲，他很敬業又認真地開始給私密處貼膠帶。片場另一頭，尹馨也做同樣的準備，最後李康生戴上了「寶貝套」，坐在水缸準備就緒的時候，蔡明亮卻叫他把套子拿掉，「我就很不開心，當場跟他講，當著工作人員面前跟他吵架。」
現在拍戲都要講求制度，特別是牽涉到親密戲時，都會有所謂的「親密戲指導員」。李康生說沒錯，他去新加坡拍戲，就發現有這個制度。那麼蔡明亮呢，還可以用藝術之名蹂躪他的肉體？「除非我願意啦。」吵歸吵，李康生還是沒有辦法對蔡明亮發脾氣、硬起來，「情欲戲我是OK，但是第三點不露；露毛OK，不要露到生殖器。」
萬一往後合作，又碰上類似臨時起意的狀況，要把衣服剝光呢？「可以啊，我現在是以報恩的狀態。」等一等，剛剛不是喊要尊重一下，怎麼現在又讓步了？顯然李康生這輩子應該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蔡明亮。
入手神車，把妹卻成山道猴子
但有個話題，李康生聊起來會雙眼炯炯有神，那就是他的機車名流150，訪問這天他就騎著名流150出場，「這應該是當年的把妹神車！」他解釋因為是速克達，女生坐上去會比打檔車舒服，「以前女孩子在後座不敢抱男生，就只能抱油箱，名流對女孩子來說會比較舒服。所以男生用名流載女生，女生就比較好抱。」
當然這款機車還有讓男生一聊起來就會很興奮的外型，「有一個手煞車、有一個後煞是用腳踏的，還有那個隱藏式大燈。」李康生講話瞬間變得如此有條理，充滿了熱情，因為他也入手了一輛，「花了13萬元，把車子全部拆光了，螺絲都換了、所有該整理的，通通整理過一次。」
花大錢買舊車來整修，看似冤大頭的行徑，只是為了一圓年輕時的夢。他說當年名流出廠時沒有錢、買不起，「我只能買低等的車，那時它是最貴的速克達。」近3、4年來，國高中學弟每次到新店山上找他，都會故意騎名流上山，所以他決定也入手一輛。
費盡心思打造的愛車，李康生說有時朋友相約，就騎去跑山，「去新北坪林喝個茶、吃個東西就回來了。」所以這輛名流，真的是把妹神車嗎？到底有幾個女生坐過這輛車？李康生突然靦腆起來，我只好伸出5根手指追問，「有沒有這麼多？」他說：「就這麼多。」聽起來就是YouTube熱門動畫《山道猴子的一生》的劇情，他還反問那是什麼。訪問結束時，終於把他從蔡明亮手中解救出來了。
場邊側記
身為演員，李康生表示想嘗試不同類型的電影，「我不希望人家，一直把我當成蔡明亮的演員，就是那個戲裡面的小康，我希望拍不一樣的（電影）。」他解釋就是希望新導演用他，把他塑造成不同的樣子。
造型：黃鴻仁 服裝提供：peter wu 場地提供：Locker R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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