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劇《妮波自由式》有異性戀，還有更多的性少數族群，包括女同志、男同志、變裝皇后、跨性別，乃至於第三性，莊凱勛說：「只要你是這個族群裡的任何一個光譜，都可以找到自己相對的位置。」
【鏡大咖】打開禁忌的開關 莊凱勛
會員專區娛樂
上次訪問莊凱勛的時候，
選在一間同志夜店拍攝充滿迷離氣息的照片，
結果他真的在新戲《妮波自由式》
扮演同志酒吧老闆MAMA，
而且尺度不是普通的大。
是說，難道當初無意間打開了什麼開關嗎？
瘋狂才正常 莊凱勛
3月22日生。以《公視人生劇展—回家路上》獲第50屆金鐘獎迷你劇集／電視電影最佳男主角獎，憑《菜鳥》榮獲第18屆台北電影獎最佳男配角。新作《妮波自由式》已於Hami Video、MyVideo、friDay、GagaOOLala同時上架。
像是黑洞吸納變化，範圍被撐大
但丁的《神曲》描述走入地獄的旅程，不只沿途驚心動魄，即使能平安歸來，作者自己從此也被改變。莊凱勛說拍攝《妮波自由式》也是如此，猶如到了地獄走一遭，「我們貼了一堆標籤，把觀眾拉進來，讓你走出去的時候，放下很多標籤、再把這些標籤撕掉，其實真的很困難。」
就因為這齣戲從劇情到表演尺度，都突破了各種極限，當然也會引來各種側目的眼光，「我在這個地獄走一遭、殺青之後，這些語言我再也聽不懂！什麼叫做『中性』？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做『陰柔』？粉紅色嗎？還是水藍色嗎？對我來講，無形之中，我的範圍被撐大了，這是始料未及的收獲。」
酒吧老闆MAMA不斷地變裝、幾乎每集的造型都高達4套之多，這給觀眾帶來一種觀賞的樂趣，想知道MAMA到底怎麼直追女神卡卡的百變風采。「不斷變形，是當戲裡的夥伴或察覺到觀眾對你有既定印象的時候，趕快打破、再順著劇情的流動，變成另外一個樣子。才會導致MAMA有這麼多的面向。」
相較於很多戲劇都把角色固定在善惡的二分法，莊凱勛說不斷變形反而帶來一些無法預期的效果，「就算她不像是真實的人，我都覺得沒有關係。坦白講，無論是我認識的這些變裝皇后，還是我從北藝大畢業的關係，周遭就有很多性向認同跟大家很不一樣的朋友。他們都有自己的個性，只是這些固定的樣子被大眾扣上了名詞、分類，但那又如何？他們都有可愛、精彩的地方。」
「我覺得MAMA有點像是黑洞，所有東西都可以擺進來，擺進來之後，她今天是這個樣子、明天是那個樣子，非常精彩但可能不夠寫實。坦白講，真的很少有人是這樣。MAMA確實是比較奇葩一些，但這也是她有價值、可愛的地方。」莊凱勛說。
猶如割包皮被認出，猜不到尺度
但劇本怎麼寫到活色生香，要在鏡頭前以演員的身分，赤裸裸詮釋這些可能在某些保守人士眼中的傷風敗訴，無論如何都是在挑戰演員看待自我身體的底線。原本以為國片《破浪男女》有過正面全裸以後，應該很難被超越了，但是《妮波自由式》硬是把各種禁忌碾壓了一遍又一遍。
「我比較驚訝的是，直到今日，在我20年的演藝生涯，還會被問這一題，我滿開心的。因為我以為大家對我們，已經沒有所謂尺度的新鮮感。」莊凱勛說，自己是完全沒有尺度問題，只要在對戲時不要讓對手演員有任何的不舒服、沒有達到犯罪的最低底線，都可以接受。像是《樓下的房客》跟李杏的淋浴戲，本來都各自戴上遮住重點部位的道具，但是蓮蓬頭一開、就被水沖掉了，「我們只能屌擋著屄，幾乎是快靠在一起。因為不靠在一起的話，對方隨時會穿幫，就是當下你只有對方。」
大多數時候，演員在鏡頭前脫光，是為了講故事，但《妮波自由式》的MAMA恰好顛倒，是每換一套造型，代表著一次很特別的性經驗，必須要莊凱勛親自上陣演出來，「那感覺有點像是，有一年去割包皮，那時候已經開始演戲了。」
二十多歲時的莊凱勛，去泌尿科躺著等待手術，他說：「可以跟醫生聊天，如果願意的話，還可以看他怎麼割（包皮）的，就是這麼刺激。覺得冰冰涼涼，因為在打麻醉，放了一塊布隔開，欸，四手連彈，就開始這樣翻一翻，好像在割筋的那種感覺。結束之後，還躺在原地時，2個小護士過來了，『欸，我們都有看你的戲！』當下丟臉到一個境地，就是發抖，拜託現在不要跟我講話。」
莊凱勛說：「因為這太未知了，根本猜都沒有猜到會是這個局面，你我相忘於江湖，就是這個局面。」同理，莊凱勛說MAMA的戲服根本就是無法想像，更無法猜測穿上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那感覺有一點像小男生第一次夢遺，或者是小女生第一次發現自己胸前的重量需要穿內衣了。擔心穿了那些陌生的東西，覺得自己到底是什麼，然後會不會很離譜，會不會很好笑，會不會看起來很情色、會讓人家覺得你怪怪的。」
跨過評判之門變身，人生觀豁達
莊凱勛說：「最後我總結出來，這些都來自於你對這套衣服背後的劇本所發生的事情；突然一穿，就開始覺得手腳都無處安放。突然丟一個馬甲給你，一穿，就開始擔心，自己屁股是不是很翹？腰是不是很細啊？在別人眼中會不會不小心挑起人家的性欲，還是其實很噁心？」這些因為服裝造型無端冒出來的懷疑，直到跟劇本慢慢疊在一起後，就漸漸消失了。就算是SM的服裝也無法再讓他感到不適，「跨過那個審判的門口之後，它就形成一種《美少女戰士》的變身，自己跟著不太一樣，就不再是莊凱勛。」
當然這會形成另外一個問題，就是演員為了藝術犧牲是理直氣壯，但沒有人喜歡自己為藝術奉獻的肉體，變成網路流傳的截圖，難道不擔心往後這些截圖四處流竄嗎？「不會啊，我會很開心，幾十年後，這副肉體我終將失去，為什麼不面對生命、大膽一點，多好啊！」莊凱勛選擇豁達看待這些疑慮，也認為這是一種機會教育，「因為我們的下一代，一定會有更多人面對這樣子的事情，總比他們自己去偷偷摸摸翻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要來得好。就是要這樣，慢慢把這個禁忌撬開。」
2024這一年對莊凱勛是多產的一年，從描述歌仔戲班的電視劇《勇氣家族》、台語類型劇《孔雀魚》、恐怖片《鬼們之蝴蝶大廈》，到尺度無極限的《妮波自由式》，別忘了還有客串戲分的《幸福房屋事件簿》，堪稱多采多姿。假使以酒吧老闆MAMA角逐金鐘獎的話，應該要報名男主角還是女主角？順便追上陳亞蘭的紀錄嗎？「硬要說的話，不用太過定義MAMA，因為她也一直在變嘛，忽男忽女，所以就用演員的生理性別報名就行。」莊凱勛一本正經分析：「MAMA就是一個很肖婆的狀態，沒有故事上討喜的翻轉、受難、昇華，都沒有，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瘋狂的狀態。」
場邊側記
戲裡莊凱勛對各種狀況都能見招拆招，這種處變不驚到底是怎麼練成的呢？「我們家6個人，我兒子雙子座，女兒雙魚座，我對雙子最有辦法。他就是I am who I am，超棒。」他不覺得喜歡變來變去的雙子很難應付，相反地，他覺得雙子說變就變、從不覺得會有矛盾的一刻，反而很真實。
化妝、髮型：Nita（美少女工作室）／造型：Claire Woo／服裝提供：LOEWE、Zegna、Swarovski／場地提供：嘎拉嘎拉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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