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30日,新北市教師會舉行第10屆理事長改選,現任教師會副理事長林松宏拿下19票當選,將與現任理事長鄭建信在8月1日交接上任。但就在交接前夕,2名男主角竟然驚爆性騷醜聞,2位受害的女老師向本刊指控,分別遭到「理事長們」性騷擾,現任理事長更是慣犯,對其中一位女老師性騷擾長達4年。
團體餐敘 屢次當眾踰矩
回想多次被性騷的過程,C老師仍忍不住淚崩,她說「第一次發生在2015年1月9日;第2次、第3次發生在同年6月;第4次則是發生在今年…」她向本刊淚訴,加害人就是她一直以來很尊敬的理事長鄭建信,竟多次在酒後對她做出超越同事分際的舉動,最近一次發生在今年4月15日,當天還有其他人目擊。
「那天(4月15日),教師會中午在土城舉辦歡送會務人員餐敘,結束後,理事長喝醉了。」C老師說,看到鄭建信喝得很醉,她心有警戒,先行離開回辦公室。不久後,眾人與鄭回來,但鄭突然當著大家的面,說他有話跟C老師講,之後就往C老師的座位靠近。
「妳實在太漂亮、太可愛、太聰明了…」鄭建信滿嘴酒氣,湊近C老師的臉頰,一字一句用氣音吐著說。突來的舉動嚇壞C老師,她用手試圖阻擋,並立刻起身。但顧及辦公室都是人,C老師也不敢當眾斥責,在場的幹部見狀,也警覺不對勁,趕緊介入將鄭帶回座位,替C老師解危。
但這已不是C老師第一次遭到性騷擾,最嚴重的一次發生在2015年6月4日,那天是教師會舉辦研討會後,眾人前往餐敘。原是一場開心的聚會,但C老師卻被安排坐在鄭建信旁,飯吃到一半,「他突然就拍了我的大腿…我不敢當面跟他翻臉,後來同桌有別人看到,馬上幫我換位子。」
好不容易躲開狼爪,餐敘也告一段落,眾人步出餐廳,正當C老師以為一切就要結束時,在場有人臨時提議續攤,但C老師以隔天要上班為由婉拒。眾人離開後,沒想到現場又獨留她與鄭建信2人。
「他要我載他回家,我說我沒有開車,幫他叫小黃。但就在等車時,他突然又拉我的手,說之前的事情,他很抱歉。」接著,鄭更色瞇瞇地對她說「因為我對妳有性衝動。」嚇得C老師冷汗直流,乘隙逃離現場。
調解破局 寄性騷申訴書
C老師說,鄭建信所說「之前的事」,就是指2015年1月9日發生的事,那也是她第一次被性騷。
她說,當晚教師會宴請新北市勞工局,結束後,喝得醉醺醺的鄭以返家同方向為由,要她順道載一程,「但他上車後坐在後座,之後就說自己很醉、很暈,然後開始從後面撫摸、搓揉我的頭髮和肩膀…」
C老師當下手握方向盤,根本無法將鄭的狼爪撥開,只能一邊大聲喝斥,並要求鄭停下動作。但鄭不為所動,C老師只好重踩煞車,緊急將車停靠在路邊,並要鄭立刻下車,但狡猾的鄭誆稱自己醉了無法行動,最後C老師直接將鄭從後座拉下車。
對於鄭建信對她一再騷擾,又唐突的道歉,C老師身心懼怕至極,事後完全不敢開車路過事發地點,也難以對他人啟齒,「我沒有說,是因為怕人家會怪我為什麼要載他,說我大驚小怪,又不是摸胸或私處…而且他就是理事長,我不敢對內反映。」
一直到今年4月15日,鄭建信第4度對她性騷擾,C老師忍無可忍,才終於下定決心要揭開鄭的真面目,並在今年6月展開蒐證行動。
她向本刊秀出與鄭的LINE對話紀錄,鄭對她的指控回訊「你的不悅與指正,我深自反省與檢討,也跟你對不起與致上歉意,對不起。」「沒想到卻是曾讓你這麼不舒服,真的很自責。」簡訊中已坦承對C老師的行為。
另一方面,C老師也向新北市副市長謝政達求助,謝一度促成雙方和解,但鄭卻強調自己的作為是「雙方認知不一致」,讓C老師感覺備受羞辱,最後和解破局,C老師決定另循途徑,在本月17日委託律師,向新北市政府警察局婦幼隊寄出性騷擾申訴書,決心討回公道。
新理事長 傳訊息吃豆腐
新北市教師會誇張的行徑不只如此,連新任理事長也有不良紀錄。另一位L老師向本刊爆料,她遭到即將上任的新理事長林松宏言語性騷,鄭建信似乎也知情,但卻想大事化小,她懷疑他們2人根本狼狽為奸,互相掩護對方惡行。
L老師告訴本刊,今年初起,林松宏開始透過通訊軟體私訊她一些踰矩的話,例如「隨性散漫的夜,需要美女柔情相伴,妳想要嗎?」「紅酒讓我對妳有更多想像,這樣說妳會不喜歡嗎?如果不喜歡,我收回。」「想看妳沒化妝的樣子,算是私密福利。」等LINE訊息。
L老師基於林松宏過去在工作上對她有恩,不敢正面表達不悅,但事後內心又十分痛苦,自責地說「我想我對他的信任,是被利用了,所以他才會在言詞上,不斷吃豆腐。」
這樣的性騷醜聞,教師會內部似乎也有人隱約知情。一位女幹部曾向L老師提及「林松宏的私德有問題,我看過他對其他地區的工會幹部,也有不得體的舉動。」但鄭建信得知後,卻是轉向與L老師及那位女幹部私下勸說,要求顧全大局,不要做出傷害組織的事。
私德可議 讓教師會蒙羞
本刊調查,鄭建信與林松宏都是已婚身分,2人同是教師會幹部,也常在媒體為教師權益發聲,在教育界算小有名氣;2018年,時任新北副市長的侯友宜要競選新北市長時,也曾登門請教教育政策。另一方面,鄭、林2人的私交也非常密切,因而在今年教師會改選理事長前夕,內部就盛傳鄭早已經鎖定由林來接班。
新北市教師會應是維護在地教師權益,並發揮制衡校方、監督教育決策等功能。但就在教師會幹部交接之際,為人師表的2名理事長,竟遭爆性騷醜聞,已讓整個教師會蒙羞。
正副理事長:不實指控
對於2位爆料女老師的性騷指控,理事長鄭建信及副理事長林松宏均聲明「沒有這樣的事」。鄭建信表示,C老師的無端指控對他的名譽造成極大損害,已採取法律行動,盼司法還他清白。林松宏也說,他的言詞絕無性騷意涵,對話後也與L老師持續互動,但遺憾在今年5月會晤幹部,調整職務後,卻傳出相關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