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看完《孤味》再看《腿》 一樣的夫妻關係不一樣的結局

mm-logo會員專區娛樂
《腿》裡的桂綸鎂(右)與楊祐寧(左),人設跟《孤味》的林秀英和陳伯昌很像,但卻是風格與結局都大不同的電影。(甲上提供)
《腿》裡的桂綸鎂(右)與楊祐寧(左),人設跟《孤味》的林秀英和陳伯昌很像,但卻是風格與結局都大不同的電影。(甲上提供)
有一種男人,缺點一大堆,他沒什麼大奸大惡,甚至還可能非常善良,這種男人大部分很笨,常常搞壞事。這樣的男人如果有點帥,真的會被女性愛死。果然,這男人喜歡上一個氣質美女,美女被他的憨傻單純打動。兩個人變成了一對完美的「冤家」。根據社會現況,男性普遍比女性「晚熟」,如果這對伴侶年齡相當,女性就可能得吃不少苦頭了;然而根據統計,男性也普遍比女性短命,妻子經常得面對丈夫的死亡。這就是張耀升編導的電影《腿》的基本人設。你會不會覺得,這樣的一對情侶,根本就是《孤味》的林秀英和陳伯昌?
《腿》裡的楊祐寧帥氣善良又傻傻的,一下子就讓美女愛上他。(甲上提供)
《腿》真的可以跟《孤味》類比一下。《孤味》一開場就看到林秀英在菜場呼風喚雨地買海鮮食材,《腿》的一開場是醫院,鄭先生(楊祐寧)開刀住院,他的妻子鄭太太(桂綸鎂)面對護士小姐的機掰,也是一副正義凜然,呼風喚雨的氣勢。兩部電影的一開場就讓人看到了女主角的「不簡單」。然後鄭先生截肢手術失敗去世,他切下來的腿卻不知去向。突然從鄭太太變成錢小姐的女主角,基於一種難以形容的愛情使命感,決定拼死也要找回老公的「腿」:另一方面,死去的鄭先生正在進行他的人生跑馬燈。
林秀英和錢小姐畢竟是兩個不同世代的人。兩個女主角都在收拾亡夫留下來的「爛攤子」。鄭先生被弄不見的腿,彷彿隱喻了他亂七八糟,荒謬不堪的ㄧ生。他賭博、借錢、亂投資、亂置產、搞外遇(真的很像陳伯昌)。林秀英的一生忍辱負重,任重而道遠;而錢小姐的「忍辱負重」,卻喜感一堆。她在醫院尋找腿的過程,就是一個社會層級中的冒險。她從醫院的主治大夫開始,一路跑遍了醫院的各層級,從最底層的勞工,到最高層的院長,但是幾乎都吃閉門羹,沒有人真的要鳥他。編導似乎營造了一個普遍冷漠的當代社會。沒有人看得到錢小姐愛情的熱烈,每個人都覺得她是神經病。你最珍惜的東西,尤其是愛情,在別人的眼中,只是個屁,或者,一個「臭腳」。
《腿》是個很不一樣的愛情故事,一個「很不簡單」的女人,為了自己的一生摯愛。決定豁出去,最後一次壯烈,完成一場帶著戀物癖(或者戀屍癖)的奇異旅程。片中並沒有安排他們之間噁心的談情說愛,或色色的愛愛戲。他們的愛情,就是在國標舞(錢小姐與鄭先生跳國標舞)、洗腳、講笑話、以及鄭先生的一堆爛事中滋養出來。很不一樣,但是很「實在」,也格外讓人有感覺。
《腿》和《孤味》人設類似,風格卻差很多。丈夫去世這樣一個沈重悲哀的話題,被一大推喜劇元素整個弄歪掉,包括拿屍體/殘肢開玩笑、有點講義氣的賭場老大、(老)男孩樂團般的流氓、講話好像演武俠片的司機……,片中還安排了一種奇異的「懷舊」,桂綸鎂衣服的質感、楊祐寧好像《返校》乖學生的那種旁分髮型、他們跳的國標舞、《第凡內早餐》的名曲〈月河〉、「舞曲大帝國」等等,都帶著一份時空的錯愕感。而最明顯的就是張少懷飾演的照相館老闆約翰,他開的「約翰照相館」,那種老式的古典相館氛圍,以及他全身上下60年代的文藝風,簡直就像從時光機裡面跑出來的。這一切的光怪陸離,彷彿一個哈哈鏡,扭曲了死亡的悲劇性,卻濾出了錢小姐愛情的熱烈以及失落。這份最基本的人類情感,讓人很有共鳴。

歡迎加入鏡週刊 會員專區

限時優惠每月$79
全站看到飽

10元可享單篇好文14天
無限瀏覽

已經是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