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來襲的冬日,邊境烤鴨老闆劉家文的短T遮不住雙臂刺青,一手提鴨,一手舀起用麥芽糖調製的滾燙皮水,均勻澆淋全鴨,眼鏡被熱氣蒸得起霧,他卻熟悉得仿佛閉著眼睛都能完成,額上盡是豆大汗珠,邊作業不忘老王賣瓜自稱:「這行沒有SOP,天氣溼度一變化,就要自己調整工序時間長短,我們烤鴨師傅是很值錢的。」
上好皮水的土番鴨,一隻隻吊掛在架上,下方炭盆裝滿燒紅的備長炭,再以工業用電扇「曬鴨」,望著窗外雨水滴滴答答,劉家文叮嚀學徒「時間先設3小時」,利用熱循環風乾鴨皮,計時碼表一到,還得等他點頭,學徒才敢將鴨子掛進鐵桶。約莫20分鐘,一隻隻汩汩流淌鴨油的烤鴨終於出爐、掛上前台亮相,10點鐘店門一拉開,已有婆婆媽媽排隊準備搶鴨。
劉家文與妻子卓仲婷雙雙站在前台,最高紀錄曾單日賣出近200隻烤鴨,忙到到得憋尿,帶著雙層手套隔熱的卓仲婷快速片鴨,拆下的鴨架俐落剁成2等份,有別於坊間常見醬炒鴨架、片皮鴨,劉家文自創第三種料理法鹹酥鴨,將鴨肉、甜不辣、米血依序下鍋油炸至金黃酥香,再用蒜酥、油蔥酥、花生、胡椒鹽拌炒,香氣誘人。
午餐後,友人到店裡串門子,熱情的卓仲婷使了使眼色,暗示先生炒半隻鴨招待,卻被劉家文當場回絕,還大言不慚地說:「拜託說過幾次了,我的鴨子是要造福大眾賣給客人,別隨便拿牠來招待人,我寧可花錢請他們吃別的,還是是妳自己想吃,不好意思說?」讓卓仲婷忍不住翻了大白眼。
夫妻倆個性大不同,怕被貼上「愛鴨更勝妻」標籤,劉家文這才摟著卓仲婷獻殷勤稱:「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2人愛情長跑9年,這段相差6歲的姊弟戀,正是讓劉家文脫胎換骨的原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