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車界有雙B，葡萄酒也有。我們來到義大利西北的皮蒙特區（Piedmont），蜿蜒其中的塔那洛河（Tanaro River）在丘陵地孕育了被稱為「雙B」的Barlolo和Barbaresco。這被譽為酒王酒后的兩小村莊相去不遠，猶如孿生，同樣栽種有著芳美迷人紫羅蘭、漿果、菸草味的Nebbiolo葡萄。
遇見愛飆車的義大利傳奇酒王Angelo Gaja
會員專區美食旅遊
他是20世紀葡萄酒最具影響力的三大人物之一，他是推動義大利酒廠現代化的推手，他在國際上打響了Barbaresco這個小村落的名號，他是Angelo Gaja，義大利葡萄酒教父。今年高齡78，已半退隱的他，依然生猛地飆著快車穿梭葡萄園間，領我們巡視他的美酒帝國。
對於習慣國際品種的一般大眾來說，義大利近千種的原生葡萄令人眼花撩亂，但其獨特的風格卻讓葡萄酒達人們心馳神迷。我們來到這只有幾百個居民的寧靜小村Barbaresco，少了如鄰居Barlolo有君王欽點的光環，早期聲勢黯淡，但因為出了個如明星般的Gaja家族，150多年來的改革振興之下，讓世界漸漸認識了Barbaresco。
和法國波爾多之王Baron philippe de Rothschild、美國加州葡萄酒教父Robert Mondavi並列為「20世紀葡萄酒最具影響力的三大人物」之一的Angelo Gaja，在6、70年代的義大利，是叛逆的先驅者、改革者。當時身為酒廠第四代的Angelo Gaja剛從阿爾巴（ Alba） 的釀造學院畢業，旅遊多國的他，有著國際的眼界，世界葡萄酒界正瀰漫著復甦的氣象，卻也讓他看見義大利在這場葡萄酒激戰中缺席。
那時法國的葡萄品種強勢如世界語言，於是在他接手後，他不顧村民的側目、父親的反對，在頂級莊園拔掉部分原生種，改種Cabernet Sauvignon、Chardonnay等法國品種葡萄。採取垂直種植（Ritocchino）增加密度，讓樹藤們彼此競爭，實行疏果（Green Harvest）都是刻意減少產量，以提高質量。
他也首創單一葡萄園裝瓶，並使用新的法國橡木桶來陳放葡萄酒。種種特立獨行，看似離經叛道，但他為了保有祖父輩流傳下來的傳統，他不顧義大利法定產區頒佈的規定（Barbaresco DOCG最高等級葡萄酒必須使用100%的Nebbiolo葡萄），寧可降級，也要將少部份的Barbera葡萄混釀在單一園的Barbaresco酒款中。直到女兒Gaia Gaja接手，才又改為100%Nebbiolo葡萄，於去年正式回歸DOCG等級。
而今，Angelo Gaja這位當代傳奇狂人就站在我們眼前，年逾古稀，一頭白髮的他，依然愛飆風，載著我們前往葡萄園，猶如年輕時開跑車在德國無限速公路奔馳一般。下車後，這位老先生在蓊鬱的葡萄園間健步如飛，讓年紀小了將近四輪的我們追得氣喘吁吁。
我問他Nebbiolo的魅力是什麼？他想了一下，說：「這是一個能給你驚奇的酒，它非常獨特，有單寧、帶酸度，然結構、口感跟任何一種國際品種都不同。像開啟了另一扇窗讓你看到另一個世界。」驚喜來自於不完美，「我祖母經常對我說：『Angelo，這世上完美並不存在，當你試圖做一瓶完美的酒，你就是在操弄酒。』凸顯每種葡萄原本的特質，才是義大利酒最可貴的。」
30多年過去，酒廠裡的釀造活動變化不大，真正的改變來自葡萄園裡的工作。頂著豔陽，他和我們說起氣候變遷。「氣候變遷的原因難以評斷，但葡萄農卻能時時體會，在過去20年間，我們酒裡的酒精度明顯增加了，因為在採收期時雨變少，環境乾熱導致葡萄裡的糖分變高。」Gaja說。「不過，對Barbaresco來說，氣候變遷反而是份禮物。」原本細緻的酒體在酒精度升高後變得厚實，Man味直逼酒王Barlolo，但是「依然是義大利酒中最高雅的。」
然而持續的乾熱卻會讓土壤逐漸貧瘠、病蟲害增加，因此他早就在10年前就積極的與植物學、昆蟲學、地質學等專家合作。走進 Sori Tildin這個單一葡萄園，雜草野花狂放，時不時有蝴蝶、蜜蜂圍繞，生氣蓬勃，這是Gaja所創造的微生態系統。捨棄化肥、農藥，「就像人生病，一直施打抗生素只會讓你的天生抵抗力越來越弱，葡萄藤也一樣。」
他抓起地上的一把枯黃麥桿說：「我們所做的是創造多樣化的天然植被，像是種大麥等榖物，這些植物的根隙能達到自然鬆土的效果，製造更多生命力，形成一張天然的保護毯來涵養土壤的水份。」
而樹冠管理法也很特別，他們不剪枝，而是把頂端枝條捲起，像洋傘一樣遮蔽著底下的葡萄。每到春天，葡萄園裡滿開的小白花不但招風引蝶，「還吸引許多遊客來拍照。」Gaja笑說，一般叫我們留心蜜蜂，為了維持生態平衡，目前已有180個蜂巢駐紮在這兒。
與自然和平共處的概念，延續到Gaja在中部托斯卡尼的卡瑪康達酒廠（Ca’ Marcanda），酒莊被200多年樹齡的橄欖樹環繞，屋頂上則種了厚達1公尺以上的植被，踏在上頭，蜜蜂就在腳邊。
這裡主要種植的是如梅洛（Merlot）、希拉（Syrah）等國際品種，連堆肥都自己用酒渣與牛糞製作。而另一個在蒙塔其諾的彼聖瑞酒廠（Pieve Santa Restituta），則是改造了建於西元7世紀的禮拜堂，由酒窖建築師Giovanni Bo操刀，將摩登的設計與古老遺跡、自然生態在空間上完美融合。
「雖然一般消費者喜歡酒體雄大的酒，但我依然獨鍾優雅，我更願意為這一批懂得欣賞獨特、忠於原味，更小眾的消費者做酒。」即使已聞名世界，Gaja的腳步從未停歇，今年，他又買下了位於西西里島埃特納（Etna）火山地區的葡萄園，他宛如回味初戀般興奮的說：「我18年前就想買，但那時有新案正在進行，這次去又再次愛上。」當地的葡萄品種Carricante和Nerello Mascalese有著與Nebbiolo同樣的優雅，「我對優雅無法抗拒。」義大利傳奇酒王的冒險，正要開啟新章。
Gaja酒莊
- 地址：Via Torino 5 - 12050 Barbaresco Italia
- 電話： +39-17-363-5158
- 代理商：星坊酒業（02-2760-8198）
本新聞文字、照片、影片專供鏡週刊會員閱覽，未經鏡週刊授權，任何媒體、社群網站、論壇等均不得引用、改寫、轉貼，以免訟累。
小心意大意義，小額贊助鏡週刊！
贊助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