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鏡到底】成名了婚姻也毀了 漫畫家敖幼祥專訪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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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幼祥(右1)25歲就結婚,和前妻陳凱凱(左1)育有1女敖翔(中)。(敖幼祥提供)
敖幼祥(右1)25歲就結婚,和前妻陳凱凱(左1)育有1女敖翔(中)。(敖幼祥提供)
名氣是一把雙面刃,他紅到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敖幼祥說自己:「其實就是個很喜歡畫畫的人,但有時候很不理智,覺得能力還可以,就答應別人,答應了才後悔,吃了很多這種虧。」
就是這樣不擅拒絕又易被煽動的性格,讓敖幼祥即使成立工作室,助手有十多個,仍是稿債高築。彼時助手漫畫家廖文彬也說經常忙到以公司為家,他回憶道:「當時出版社來催稿的人因拄著拐杖,聲音在樓梯間一響,敖幼祥就會叫大家趕緊把燈全關掉,假裝沒人在。」簡直像戰爭時在躲空襲。

女兒成長缺席 遭前妻控外遇

敖幼祥說,那時忙的程度是「永遠都畫不完」。工作源源不絕進來,但錢卻經常流進別人口袋。一套52本的長篇賣出去不久,「那個老闆就在敦化南路買了一棟房子,又買了賓士,開著來找我,說要載我去兜風。我卻還騎著摩托車。」賣給誰?什麼書?賣了多少錢?他淡淡說:「這個我就不提了。」
這天,敖幼祥到台東池上大坡國小進行義務教學。走過孩子塗鴉的牆面前,他仍是一貫地面無表情。
倒是一段《烏龍院》的黑歷史,他提了,是改編電視劇,「我記得每星期1集,播出時我真的很想把電視砸掉。」明明是古裝冒險武俠故事,行俠仗義、苦行練功,都沒了,電視劇裡烏龍院四師徒又搭汽車,又吃西餐,「想到什麼就拍什麼。我還要很謝謝華視,他們覺得太爛,後來就不播了。」
25歲就結婚,和前妻育有1女,漫畫事業有成,人生看似就要成為勝利組,但敖幼祥說漫畫給他很多,也剝奪很多,最糟的即是女兒的小學階段他都不在身邊,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在車上,我問:「那老婆呢?老婆也會介意吧?」他默不作聲。
「太太」一直是這趟旅程的敏感詞,我迂迴地問:「生命有什麼覺得連漫畫也支撐不了你的難關嗎?」他說:「沒有啦!其實我運氣很好!」
我再逼近:「你和前妻離婚時,有一些糾紛,應該蠻煎熬的吧?」見避不掉了,他說:「後來就花錢解決掉嘛…」那是段腥風血雨的往事。2004年,敖幼祥遭前妻控告外遇,大女兒也選擇和母親站在同一陣線,指父親的行為令她不齒。

突然拋下一切 是花蓮救了我

敖幼祥前往偏鄉小學教小朋友畫漫畫,認真檢查學生們隨堂測驗的結果。
外遇事件見報前,他其實已處在人生谷底多年。「就是沒辦法承受了。稿子亂七八糟,我就想我幹嘛要做這些東西?截稿時間到了,也沒辦法改。這樣的日子過了快2年。」31歲那年,沒有預警,他突然丟下一句:「你們明天都不用來了。」就解散工作室,獨自「帶著錢,跑路了」,隱居位於花蓮靜浦的廢棄林務局調查站,前7天一句話都沒講,前半年幾乎沒人找得到他,鄰居也認為他是神經病。
不到5坪大的水泥平房如倉庫,也像苦行僧的修道場,他深潛在克難的生活裡,卻又自覺:「被拯救了。是花蓮救了我。」
但拋下一切,太太和女兒真的沒意見?他說:「她們就喜歡這樣的我嘛。就知道我在哪裡,在幹嘛。反正在台北也是一樣啊,都看不到人嘛。」在花蓮的日子,他直言害怕寂寞,「寂寞是我最大的敵人,一寂寞就會開始想從前。」但回不去了,他只能往前,在此認識了第二任妻子,同樣育有1女。「其實我那段時間就跟台北脫節了。我在花蓮也很少跟漫畫界聯繫。」他說,但是外遇事件,終究讓他又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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