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大咖】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于子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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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改變了自己的境,這心與境之間的流轉, 讓改了名字的于子育,就算面對焦慮不安, 都懂得借力,拿來戲裡應用。
心改變了自己的境,這心與境之間的流轉, 讓改了名字的于子育,就算面對焦慮不安, 都懂得借力,拿來戲裡應用。
以前她叫琇琴,曾是錦繡二重唱的一員。這名字響亮好記,不過在本名早改為于子育之後,她一直沒有把自己的藝名立刻改為于子育。若名字有其力量,在「琇琴」這個由父親所授予的,與日後自己選擇的「于子育」之間,始終還是有種自己所抉擇的象徵性況味吧。
讓我們重新開始吧,我們,指的是于子育與過去的自己、未來的自己,甚至是《俗女養成記》中的嘉玲媽。沒要割捨,只是歸零;不執著於這個我,才能感受更多盡其在我。
于子育說話輕聲溫和,而她的確很怕吵架。偏偏在《俗女養成記2》中,她所演的嘉玲媽得跟女兒、兒子及老公爭執。「對我存在於這個家庭的位置,好多事好糾結喔,有不斷的爭吵。但我其實是超怕吵架的人,我告訴自己,老天爺在給我功課,我越懼怕,祂就是越要我來學⋯而且要用台語吵,壓力更大。」
于子育笑容溫暖甜美, 她常演媽,也對自己身上的母性很清楚, 那表現在對周遭朋友的包容與關心。

妳的名字 于子育

1970年7月19日生。曾與錦雯組成錦繡二重唱,後轉往主持與演戲。近年在《俗女養成記》《我的婆婆怎麼那麼可愛》及電影《孤味》等都演過不同的媽媽角色。新作《俗女養成記2》8月8日晚間9點於華視首播,並同步上架CATCHPLAY+影音平台。

人生卡關後 歸零 重新長成自己

可以說她有宿命論,不過這也能是一種成長論。角色的枝幹與枝節,一方面盤根錯節生長,黑暗層層疊疊。但若找到自己呼吸的方式,同時也可被角色守護著。
第一季中,于子育飾演的嘉玲媽,再怎麼想控制一切,還是試圖私下去理解喜歡男生的兒子,她與女兒的碰撞及和解最終也碎崩了觀眾。第二季拍攝之始,于子育剛以嘉玲媽一角拿下金鐘獎迷你劇集最佳女配角獎。開心,但對敏感的她來說,這是壓力。
《俗女養成記2》開拍時,于子育(左)剛拿下金鐘獎,剛入劇組她很焦慮,就怕自己表現不夠好。右為吳以涵。(華視、CATCHPLAY提供)
運動員在運動中看到自己的弱點與恐懼,那從來不是只存在比賽之中,只是在比賽的壓力與時間壓迫之下,所有的憂患與害怕都被放大。
「人家都會說妳好像我媽、講的就是我媽會說的話。我覺得,好像這個事情不是只有于子育跟嘉玲媽的事,是很多人共同的期待,就有壓力了。」但她說,後來再去看劇本,當下的不自在與劇本中的角色不謀而合,於是她把真實的沮喪難過,拿來劇中借力使力。「原來,必須真的去經歷。我演到中間就與自己和解了,好像又過了一個關卡⋯是禮物。」
面對卡關,于子育的經紀人用了一個比喻,試著讓于子育了解,得獎只是一個階段。「她跟我說,如果這是一個考試,妳這一次考得很好,難道下次考試就不努力了嗎?我一定要歸零,對,我就是從頭來,沒什麼好想的。我年輕的時候每次歸零,都覺得老天爺在考驗、整我,可是原來,一次一次的歸零讓我一次一次長大,讓我更完整我自己。」于子育輕輕細細訴說著。
51歲的于子育單身,常常演媽,最近下定決心剪了短髮。不是因為不想演媽,而是因為就算演媽,她也想演出不同的「媽感」。
以前怕這樣做別人會不喜歡, 或也怕別人覺得于子育太做作, 至今包袱終於少了一點, 她發現自己比較不怕被笑。

融會不完美 母性 肌理反映情感

「我可以訂做不同的媽媽。」「我有一個優勢,我天生的個性就是很適合當媽媽。即便我現在單身,沒結婚沒生小孩,但對朋友的關心、對家人,那是一樣的。因為我本來就很喜歡找朋友來我家,我一定會準備他的碗、杯子;他要走的時候,看看冰箱有什麼東西讓他帶一些回家。」于子育也會買餐點給身邊的工作人員,她笑說:「因為他沒有吃,我吃不下去,就像媽媽愛小孩的心情。」
這個起點,就像她透過累積感受,以生活與生命經驗來演戲。她與陳竹昇、謝盈萱這些自帶強大氣場的演員同場時,她害羞、少了自信的自我必須退位,讓給因為角色而上浮的性格。
「我的記性不好,但也許我的身體是有記憶的。」看到劇情,于子育心裡無意識抽取出檔案,「跟謝盈萱演,她氣場能量這麼強,有時會忘記自己在演,當她出其不意地給妳一個動作的時候,當下的反應是設計不來的。更好看的是,妳忘了妳在演。隨時要接球,沒有辦法設定好,待會她講這句話時,自己要怎麼樣⋯」說的是演戲,但同樣是競技的比賽,身體的反應、心智的回應,一切所經過的當下是流動而迅捷的。她說:「所以不能把弓都拉滿了,必須留一個空間,讓對方給妳之後,妳才知道妳的方向。」
出道23年,演戲超過15年, 于子育變得不再那麼膽小懼怕, 願意把坦誠的自己給觀眾。
于子育的母親是排灣族,父親曾是蔣宋美齡的御廚,她從小在眷村長大。不會講台語的她,很早就開始挑戰演台語劇《真情滿天下》,「馮凱導演都願意找我了,為什麼我不給自己機會。」我們的訪問,是她的自我猶疑,與不那麼自信的性格,所交織出不同時期的故事。然而,因為她選擇潛入、面對這不同背景的沮喪,再以年紀與狀態成為變項,這樣看似有著同樣開場的故事,也總有不同的結果。
像她演出《真情滿天下》的洋派紅酒師時,國台語雙聲帶後來玩出趣味。心裡對戲的不安,她借用正經歷的憤怒、生氣與難過,把情緒挪移到角色上。「就算事情不一樣,但人的情感是共通的。」她說。

誤成魚子醬 改名 轉念過程體現

于子育還是說著:「歸零太重要,因為妳就像一個杯子,如果不把它喝完,沒有辦法再裝下一杯飲料。妳必須把它抽空。」
好友李心潔多次找于子育去禪修,3、4年前,她終於去了馬來西亞禪修營。7天不講話,到了第5天,她體會到平靜、專注在自己身體裡面的力量,「那種喜悅,沒辦法形容。」而最大的歸零,應該就是4年前,她決定使用現在這個于子育的名字吧。她笑:「還有人叫我王子育,要不然就是魚子醬⋯」「這個名字慢慢被認識之後,我覺得它確實有一種力量,好像被鼓舞了,妳覺得妳可以做到。」
李心潔(左)和于子育(右)是超過20年的好友,兩人都認為對方是彼此的天使。(翻攝自于子育臉書)
換了名字後的于子育⋯我正想著形容詞,她急說:「比較不矜?」我忍不住笑:「還是很矜。」只是,這樣的「矜」已經可以用自嘲或豁達的方式處理了。
如果還端著害怕,肯定不會改名,但她現在這麼想,「我在這個年紀,如果有機會再被人家認識,其實那是另外一個賺到。別人第一時間沒辦法認識我也沒有關係,反正我就是打定決心,要演一輩子的戲了,慢慢總會有越來越多人知道于子育是誰。」
「現在回想,覺得心態的轉變才讓這個名字啟動,如果我還是照原來的思維去想事情、做事情,名字就算改了,我還是那個樣子。現在我還是害羞,可是我轉變方法,以前害羞我是躲起來,但現在我跟角色合作,我們溝通、相處、信任彼此,當變成一種合作關係的時候,它的厚度是double的,甚至比我想像得更寬。」跟自己重新開始,她送出了請求,而未來的自己,也開始守護著現在的自己。
灑脫也可以是一種心境, 心裡有這樣的感觸, 展現於外的,自然多了自在。

場邊側記

《俗女養成記》讓人又笑又淚,就像于子育雖敏感細膩,隨手拈來的點滴也可以非常好笑。因為疫情,她與母親從5月後就沒碰面了,當她問媽媽打了什麼疫苗,媽媽竟回她:「打那個摩托羅拉。」于子育笑翻了:「媽媽,摩托羅拉是手機,妳打的是莫德納吧!」母女間也是一場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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