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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大咖】原來影后是團寵　陳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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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個子不高、年紀又大，陳淑芳說：「過去都演鄉下的啦、老太婆的啦，可憐的比較多。」今年第一次演企業家，而且是賀歲檔，她自覺責任很大。
因為個子不高、年紀又大，陳淑芳說：「過去都演鄉下的啦、老太婆的啦，可憐的比較多。」今年第一次演企業家，而且是賀歲檔，她自覺責任很大。
文
攝影

發布時間 2023.01.26 05:58 臺北時間

更新時間 2023.09.12 20:45 臺北時間

金馬影后陳淑芳詐團圓長輩圖鏡大咖
梅西在世界盃進球時，
阿根廷國家隊為他開心、擁抱他，
那時梅西既是英雄，
也是團寵（團隊裡最受寵的人）。
眾多演員提到與影后陳淑芳的合作，
不免說到「淑芳阿姨很可愛」，
如在賀歲檔《詐團圓》的記者會上。
可愛是個萬用詞，
陳淑芳自然有她的魅力與象徵性的精神力。
不過，大家對她，也的確有那麼一點愛護團寵的感覺，
看到她在就很開心，想要呵護。
除了是影后，陳淑芳原來還是團寵啊！

65年演員路　陳淑芳

1939年7月2日生，1957年以台語片《誰的罪惡》入行。曾以電視劇《春天後母心》、大愛劇場《失落的名字》《賣油阿成》等多次入圍金鐘獎。以電影《孤味》獲第57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以《親愛的房客》獲最佳女配角，締造金馬獎紀錄。近期推出自傳書《戲如妳：陳淑芳的孤味人生》，她與陳昊森等人主演、葉天倫導演的賀歲片《詐團圓》於1月20日上映。

在我們的訪問拍照現場，經紀人、妝髮師都照顧著陳淑芳。當天天氣冷，一個工作人員的口袋裡放了暖暖包，讓陳淑芳的手可以伸進去取暖。83歲的陳淑芳說：「什麼叫老？沒有，現在年輕人要玩什麼，你就去學什麼。」於是她也跟著年輕人玩短影音。前年她第一次走時裝秀，問設計師，「模特兒怎麼臉臭臭的，都沒有表情？」設計師一笑，跟陳淑芳說：「阿姨，妳就笑笑跟大家打招呼就好，想怎麼走就怎麼走。」
「不管演戲、平日的生活，都在學習啊。」於是陳淑芳不知道什麼叫老，因為她一直在補充新知。

83歲眼神閃爍如少女

陳淑芳所思所想並不受限於年齡的框架。她是大家的團寵阿姨，大家很想照顧她。然而眼前這個陳淑芳，也是以《孤味》《親愛的房客》，同一屆拿下金馬影后及金馬最佳女配角的創紀錄者，這是她六十多年演戲長河裡，兩個極其複雜的媽媽角色。再不一樣的角色，陳淑芳演戲，如使著內力，心念一轉，戲即盈滿。
去年陳淑芳因心律不整動心臟手術。我問及陳淑芳的身體狀況時，她突然凶了起來：「你再問啊！問！問！問！」情緒起伏之大，我知道應該是在演戲，心想，該跟著陳淑芳演下去嗎？不過又太真實了，難道她真的生氣嗎？在我心念一轉一折之間，陳淑芳頑皮笑了一聲，「這就是戲啊。我就活跳跳坐在這邊跟你講話啊！」
拿了金馬後，陳淑芳賺的錢有比以前多一些，但她說自己用不了多少，遇到公益活動，她總會出錢出力。
影后用這樣一段戲，要大家別太擔心她。其實，陳淑芳也不是很願意讓大家太照顧著她。陳淑芳說到弟弟、弟媳都注意她的舉動，「他們交代我年紀大了不能跌倒，一直要牽著我⋯我說不要這樣牽著好不好，難看死了。好像我很老一樣⋯」說完她自己呵呵一笑。
我們對83歲高齡者的想像如何，陳淑芳也不是不知道。不過就如她在《詐團圓》演了霸氣女總裁，這已經讓人意想不到。而霸氣外溢的同時，她在戲中也不忘閃動想念兒子的心情，有時眼神如少女一樣閃閃爍爍。這根本是一個高反差的演技示範。在生活給她的種種功課之外，陳淑芳還能保有這樣純粹的少女眼神。大概是她深愛演戲這一味，世俗再紛擾，她眼底都有高清。

就怕漏氣不能只有90分

陳淑芳把《詐團圓》同劇演員的邰智源、隋棠讚為戲精。說自己能沾一角都開心，但陳淑芳仍不掩飾對自己的要求，「我很幸運可以拿到金馬。可是也很擔心啊，擔心落馬。擔心我演不好會很漏氣。」演了一輩子戲的她說，「本來一部戲拿90分就可以，但現在不行，一定要超過100分，不然金馬獎拿假的？」
《詐團圓》裡，陳淑芳（左）與隋棠（右）詐來詐去，但最後，對人的關心與愛，把她們拉在一起。（双喜電影提供）
進入平日入內有限制的台北賓館拍《詐團圓》，陳淑芳開心，但並不是因為她是主角。她過去演慣了配角，「戲不能分誰是主角、誰是配角，就算只講一句話，講好了就是主角。一朵紅花，沒有旁邊的綠葉撐得出來嗎？紅花配綠葉，綠葉配紅花，這部戲才叫好。」
國立藝專未畢業就開始演戲，至今演了65年的戲，即使數字疊加有它的重量，然而陳淑芳不擬將歲月成為自己身心的負荷。她拍戲，接受很多的刺激，她的語言、思考的方式，保持在很活絡的頻率，而這是她活力的來源。她說到，她不在片場睡覺，等戲時會用腰背拍牆做運動，保持狀態。
「每天在學習，好像有點工作狂。要是靜下來，一個禮拜沒工作就會生病。」對演員這行倦怠過嗎？「有的人說做一行，怨一行，我不會。這行業是我的職業，一直向前衝，衝到不能說時再說。」陳淑芳甚至曾跟《孤味》導演許承傑說，等到有一天自己站不起來時，要導演幫她寫輪椅的戲。

拍戲回家她不會自己洗頭

陳淑芳真的是把自身能量為演戲而保留的演員。拍完戲回到家，她往往把第二天要用的東西整理好，換好睡衣，就睡了。「明天早上7點的班，我會定5點鬧鐘起床，起來喝水、洗澡。臉就不卸妝。早餐吃很好，果汁、地瓜和五穀雜糧。」這個過程中並沒有包含洗頭。因為陳淑芳從小到大都不會自己洗頭，媽媽會幫她洗，後來到宜蘭求學，舅舅、姑姑也幫她洗。
不會自己洗頭，聽起來是很好命的出身。是，也不是。陳淑芳父親是瑞芳金礦礦主，她是千金小姐，家裡每天訂牛奶給她喝。上小學時她不會賽跑，因為她都穿皮鞋，要她光腳跑，陳淑芳就是不會。「我是命這麼好的一個人⋯」她幽幽說著。陳淑芳說起一張照片，是週歲時她打扮漂亮，父母抱著她在木柵仙公廟（指南宮）的影像，是陳淑芳極為珍惜的一張照片。
出生好命的陳淑芳，從來不會自己洗頭。她年代的事，我們聽來有一點魔幻，然而這些事，也是她生命的根。
陳淑芳的身世，是不確定的年代之中，人如何漂蕩於命運的寫照。她有兩個沒血緣的弟弟。一個與她同姓，一個與她父親過世、母親再嫁後的繼父同姓。後來繼父生病，陳淑芳不到20歲就負擔家計；曾歷經一段與恐怖情人的婚姻，從澳洲逃回來，重新開始；也曾被熟識的人倒債。
陳淑芳笑看過去，「我弟弟會說『妳好命的額度，小時候都用完了⋯』」，但她自己是這樣認定的：「這不是說命不好，是容易被騙，所以我就比較辛苦。」她這樣的能量，配上81歲才拿金馬影后的際遇，命好、命不好的邊界，早就被陳淑芳打散了。
陳淑芳演過上百部電視劇，回憶昔日，不只為戲爬過煙囪，她竟說：「也演過武俠片，再高的樓都跳下來。」
「我這輩子被騙的很多⋯」陳淑芳說到自己的耳朵，當大家都看她的耳朵長是好福氣，但她卻說這叫「搧大耳siàn-tuā-hīnn」，是容易被騙的面相。「被騙一次學一次。人生下來都很精明嗎？被騙後懂了，也是學習吧。就像學習一定要交學費。」
就算真的是不好命的額度，應該也早就用完了，陳淑芳如今深深被弟弟們的家人呵護著。過年時的團圓飯，她與弟弟的家庭們一起團圓，「抱來的弟弟，比有血緣還要親。

個性像爸見不得人家窮苦

陳淑芳說到自己在30歲到50歲時，日子並不好過，卻見不得人家苦，也見不得人家窮，身上有100元，就會掏出來給對方100元。她低低的聲音竟然有著快樂，因為想起了父親，「我大概比較像爸爸吧，我家有個五斗櫃，拖出來都是金條，裡面有個鐵砧。如果隔壁鄰居有人說，他們現在急需用錢，爸爸就會拿著金條在鐵砧上，比一截，問這樣夠不夠？弄一塊下來，叫對方拿去。」現在，她聽到有老演員在病房，舊友東湊西湊要30萬元才能開刀，陳淑芳會領錢救急，「這是救命的錢，我敢花。若他要花天酒地，我才不給。」
陳淑芳自製的長輩圖，是讓別人放心，也是她自己的學習。（陳淑芳提供）
聽著陳淑芳說：「人與人在一起，要留一手。」但她真的有留一手嗎？留一手是人際的有所保留，那是智慧。但不留一手，是付出的快樂。

場邊側記

陳淑芳會做長輩圖，因為獨居的她，會傳圖跟親人報平安。照片主角往往是年輕時的她。陳淑芳年輕時生活磨難是多的，怎能想到，80歲後的自己可以拿下金馬影后，甚至今年第一次演了賀歲檔。陳淑芳教我們一課，人生總有驚喜，而那鑰匙在自己手上。

妝髮：李倩儀 服裝提供：LONDEE龍笛 珠寶提供：TRACEY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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