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大咖】當我們討論自由 林辰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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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在林辰唏身上有多層次的體現。而年輕時的自由,與生子後的自由,對她來說,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面向。
自由,在林辰唏身上有多層次的體現。而年輕時的自由,與生子後的自由,對她來說,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面向。
在劇集《第一次遇見花香的那刻》,
林辰唏的角色怡敏讓她拿下金鐘獎,
不過那也是一個非常壓抑的角色,
林辰唏說,她是看著自己的母親來演出這個角色的。
她所經歷的框架,讓她更能體會自由。
絕不是因為掙脫了框架,人就可以成為自由的人。
自由不是輕飄飄的重量,而是與框架相生相成。
意識到框架,與意識到自由,是同等珍貴的事,
而自由,正是來自於此。
林辰唏在去年發行新書,剖白自己的新生、重生,與再生。對於自己與母親及孩子的關係、與伴侶的關係、自己的性向,她有話直說。我發現,林辰唏的痛快與條理是並陳的。別人所理解的她或她的想法,若有些偏移,她立刻就清楚那不是她所想的。她注意著傾聽別人,當然,也傾聽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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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唏的笑容,是她對於這個世界簡單的笑容,然而,這個簡單也是需要歷練才能達成。

徹底實現愛情自由 林辰唏

1990年5月22日生。2008年因拍攝機車廣告「彎道情人」走紅。2009年開始拍攝電影。2013年因電視劇《罪美麗》入圍第48屆金鐘獎戲劇節目女主角獎。2021年出演女女劇《第一次遇見花香的那刻》,並因而拿下第57屆金鐘獎迷你劇集/電視電影女主角獎。2023年8月發行新書《我們都有體驗自由的能力:一個女演員的愛與生命告解》。

老媽不必再打怪 飛上天當星星

在自己的話語世界裡,有她長期與自己對話,並以之來理解自己千絲萬縷的基礎。《第一次遇見花香的那刻》第二季今年將上檔,雖然被歸類為是女女劇,不過林辰唏給予更寬闊的期待。她說:「當我們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會做出很多嘗試,那個東西就是很本質的,它就不會設限。我也不想要這個劇只限制在某個族群去看。你愛過人,其實都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你會受傷,會有期待,然後會失落,都會有這些共同的東西。」
那當中的複雜情緒,林辰唏可以一層一層拆解,那需要面對,也需要練習。而《花香》那個壓抑自己真實情感的學姐角色,林辰唏竟是以自己母親為基礎而發展的。媽媽在4年多前因癌症過世,林辰唏在最後陪病的日子,有感:「如果我照著我媽的劇本活一次啊,我會很後悔 ,因為她這輩子,我沒有看她做什麼事情,是為她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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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唏2022年拿下金鐘獎女主角獎,當時她說,要把獎獻給世界上所有酷兒,祝福大家能拿掉標籤、喜悅做自己。
想起媽媽的生活,只要有小確幸就會很開心。林辰唏表情有點難受:「我自己會覺得,哇,就是有這麼多機會,她其實可以追求很多東西,但她沒有,因為她要撫養這個家,她要承擔一些東西。每次想到時,我都會很不捨、很心疼。」
當母親走了之後,林辰唏是這樣跟兒子說的:「阿嬤已經去當小星星了。」而兒子也知道,阿嬤終於不用再跟體內的怪獸打仗了,童言自有它撫慰的力道,他跟林辰唏說:「我想要阿嬤去當小星星,因為她打怪物打得太累了。」
林辰唏曾經想著,自己絕對不要像媽媽一樣。然而,這也是她意識到自己的框架之時。「以前看到的可能是限制,可是我現在的心態不一樣,我現在看到,限制也可能是一種可能。」

出櫃自己雙性戀 終於能說實話

自由不是來自掙脫?她搖搖頭,解釋:「媽媽給你的也是一種力量。你就不會想說那是不好的,或者是去抗拒,不會有這種想法。其實自由是來自於這一階段。有點像是你同時可以看到框架,但是你在框架裡面,可以去用很多不同的方式體會。」
我看著林辰唏的過往,覺得她一直都夠自由了。包括她坦言自己是雙性戀;與導演林立書生子,並沒有選擇結婚。或是更早之前的一件小事,多年前在參加東京影展活動時,她問現場觀眾說自己可以脫下高跟鞋嗎?「我當時,只是以我的需求而提出,就是想要脫掉高跟鞋。」然而,這樣的一件小事,我不禁覺得,這在林辰唏的生命,似乎有某著象徵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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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唏跟伴侶林立書之間,相處起來就像在照鏡子,透過對方,林辰唏更了解自己,也希望對方或自己都能快樂。
國中時開始交女友的林辰唏,後來意識到自己是雙性戀。她因電影《第36個故事》開始演戲,後又因劇集《罪美麗》入圍金鐘獎女主角獎,公司對她有期待,年紀還小的她也做出調整。當有人問她戀情時,明明網路上她與女生的照片一大堆,卻不能說實話,林辰唏回想:「我不是一個很世故的人,你要我假裝,其實很困難,這個城府要爆深,可是我那時候才十幾歲。我能做的就是迴避。」
「除非我一出來就是王菲,公司跟你說你要維持某種形象。但我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不知道在維護什麼?我覺得好吃力哦。」於是在一次訪談間她就「出櫃」自己是雙性戀了。是她真實自我的需求,而她也的確滿足了這個需求,卸掉了那雙她不想穿的高跟鞋。

被兒子當面指責 妳不要命令我

在林辰唏面對性向議題的態度流動之時,其實,現在社會看待這個議題也已經很不一樣了。或許,到了最後,正回歸到林辰唏所說的,愛的本質性,那應該是所有愛的形式的最基礎。林辰唏21歲與導演林立書交往至今,7年前她生下兒子,不過他們並未登記結婚。「我們都不成熟,但也成熟。我們知道,當做出選擇或決定時要負起責任。比如說,我不會說,因為你沒有陪我,所以我要去外遇。但大家都這樣情勒,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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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唏的兒子,對於她來說是禮物,連兒子的童言,對她都有很多啟發。(翻攝自林辰唏臉書)
林辰唏笑著說起,在新書分享會時,發現大多數讀者其實對她的感情生活並不感到興趣,「反而有人問我,獨自旅行很害怕時怎麼辦?」
林辰唏說:「對我來說,這問到一個很本質性的東西,就是我們很常要試著要去掌握生命,或是很多細節。但是像是旅行,很多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去掌控。」對於林辰唏來說,與自己的孩子之間,就是一個放掉控制的練習,「那需要很多的相信⋯我的兒子會指責我說『妳不要命令我』,他會直接把他不要什麼表達出來。我也可以很直接表達,『因為我很在乎你,所以我不希望有什麼事發生』,這樣聽起來就好多了,他就會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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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唏說,希望今年可以離家出走三個月去埋首繪本創作,而且不帶小孩,不過她至今還沒跟伴侶及小孩談過。
兒子想要個妹妹,林辰唏直白解釋,「我們女生有卵子,然後爸爸會有精子,我們結合的時候精子會來找卵子,然後如果卵子跟精子他們願意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生出一個孩子,但是不一定都會有,所以這是老天爺的禮物。這真的是一個禮物,因為並不是你要有,就一定會有的。」而當她與兒子在聊這些事情時,林辰唏更真真切切感受到,在責任之外,兒子真的是禮物了。
這5年,林辰唏一家人住在花蓮他們稱之為碉堡的地方,平常生活裡,把同一雙鞋穿到爛掉。簡單不只是一種生活濾鏡,而是就在這裡的體現。尤其,當小孩用很簡單的詞彙去表達自己的想法時,林辰唏常常很吃驚。沒有繁複的字眼,卻是最直接、最真實的感受。這也影響了林辰唏,再加上她讀老莊,體認對生活的本質可以複雜以對,也可以用簡單的方式去體會它,即使複雜有其奧妙,簡單依然如此關鍵。不管之於生活、語言,或是生命如何與別的生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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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迷離的、不確定的林辰唏,事實上她也的確是一個一直改變中的人,而且總會有她自己的詮釋。

場邊側記

林辰唏說到花蓮家中的「自來貓」,「在家裡吃過罐頭,還是會出去吃老鼠跟鴿子。」「在路邊裝流浪貓,到處騙吃騙喝,我們在路邊叫他,他會裝不認識。」貓的自由,最大!

造型:陳慧明 妝髮:Miya Chuang 服裝提供:GUCCI(棕灰黑色格紋連衣裙、鬆緊褲;白色羊毛針織上衣、天鵝絨A字裙;駝色夾克、白色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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