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方說有sense的藝術家不會這樣做，對，我就是沒sense的藝術家。16歲出社會以來，我都在做汽車貸款業務，曾經帶團隊創造1個月2億元業績；30歲結婚、買房；37歲創業開中古車行，後來失敗，賠了300萬元。為什麼失敗？我管理不力，當老闆要愛錢，但我不愛錢，我個性比較不計較，業務特質比較不問是非、沒有原則，唯一原則就是成交。
【心內話】藝術像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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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前，我把一個宮廟蠟燭造型的LED燈放進北美館的透明置物櫃，有人經過，我就上去導覽。第2天，館方發現了，他們堅持辦展覽要先申請，想把我趕走。我跟館方辯論，後來館方同意置物櫃開放給任何人使用，閉館時把物品拿走就好。這個很中二的行為只持續2天，竟然引發藝術圈迴響。
為了逃避挫敗，我開始玩攝影外拍，本來只是拍妹，後來接觸到當代藝術，那個感覺好像開智慧。以前每天上班、下班，上酒店、去釣蝦場、打保齡球，錢該花去哪裡，社會都幫你規劃好了。開始創作後，我重新思考我是誰？想要什麼？有天晚上我想起奶媽家日式老房子的木頭地板、電視機傳出的國劇聲、稀飯的味道…我出生2週就被丟到奶媽家，她照顧我到3歲。爸媽很早分開，媽媽為了工作，把我寄養在不同朋友家，小三時媽媽才帶我到台北。
半流浪狀態讓我從小就學會討好所有人，這也養成了我的業務性格，討好人家，人家喜歡你，才會成交，所以我沒什麼創傷感。奶媽給我很多愛，她是白沙屯人，每次去找她，她會為我煎蛋餃，我們在廚房聊天，她像神明保護著我。我很多創作都跟白沙屯媽祖有關。疫情那年不能遶境，因為病毒從桃園機場進入，我從機場走了2天2夜，共100公里，到白沙屯跟媽祖說對不起。快抵達時，我整個人幾乎走不動，最後能走到真不可思議，我因此成為媽祖的信徒。
藝術圈漸漸認可我，去年我策劃為期3週的「藝術大普渡，臺北大拜拜」，花40幾萬元邀請40幾位藝術家，包下一個藝術空間，表演什麼都可以，現場每個人都很嗨，從下午玩到凌晨5點，還被台新藝術獎提名。我很愛social、導覽，那個月瘦了8公斤，老婆問我去哪，我都說在應酬。
我常說信藝術得永生。很像邪教對不對？今年辦攝影展，我花15萬元租廣告看板，擲筊問媽祖行不行？3個聖筊。人來到世界上，一定要留下什麼，我沒生小孩，就留下作品吧。以前上酒店，小姐被框走了，我就花更多錢框回來，但現在我已經忘記她長怎樣、叫什麼名字，什麼都沒留下。藝術品不同，我不會忘記自己創作的作品。
我自稱藝術宮藝術大學畢業，我有畢業證書喔！這幾年我陸續花了50萬元上課，300萬元辦展覽，認識很多老師、策展人，今年我邀請20幾位老師在證書上簽名同意我畢業，帥嘛！呵呵，我的學歷真的是買來的。
莊約翰 48歲 藝術家／業務員 台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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