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耀輝番外篇】只帶一只行李箱,裝農民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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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耀輝成長過程與母親相依為命,感情至深。(周耀輝提供)
周耀輝成長過程與母親相依為命,感情至深。(周耀輝提供)
「天地蒼茫,有多少個方向,人來人往,只帶一只行李箱。此時彼岸,有多少個風浪,邊走邊唱,只帶一只行李箱」,周耀輝曾為莫文蔚寫了一首〈只帶一只行李箱〉,歌詞寫行者千山獨行的瀟灑與自在,是他的自我期許,周耀輝93年為愛移居阿姆斯特丹,同樣也只帶著一只行李箱。
行李箱裝什麼?「一些簡單的衣服,幾本書,也有通勝。」通勝,即台灣人的農民曆,「嚴格來說應該叫通書,但因為書在粵語裡和輸同音,廣東人又特別迷信,不愛輸,所以就叫通勝,剛好相反。」
周耀輝2歲時,父親拋家棄子,留周耀輝母子3人在香港相依為命。單親媽媽承擔整個家庭,雖然有很多鄰居可以依靠,但還是相信天,拜佛拜神拜祖先,母親是一個迷信的人,過年不准打掃洗頭縫補;她打麻將,若從她背後拍她肩頭會令她輸錢,她相信許多事情超乎自己把握。她相信她的通勝。
母親識字讀書,能讀通勝,所以鄰里街坊嫁娶遷徙都都來找她翻書,指出哪天是黃道吉日。
「香港通勝很漂亮,是線裝,裡面還可以算八字斤兩,我在裡頭找到一首關於命運的籤詩,大概是說我來時沒有父蔭,去時兩手空空,後來人生遇到了一些事,更鞏固了對預言的相信,慢慢變成這樣的人。
離開香港,行李箱帶著一本通勝,有點像是把媽媽也帶去的那種感覺。他說,寫歌詞碰到寫不出來,自我懷疑的時刻,他便會把通勝拿出來,「它裡頭有很多字,基本上不需要讀它的字,但是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在書頁上呈現,而書的包裝又特別美麗——它一直都是線裝的——把通勝放在手上,除了感受到媽媽的陪伴,同時也感受到這些文字單純存在的美麗。我不覺得它真的是一種創作的靈感,但它幫我度過了一些創作的困難。」他翻著通勝,相信字是有靈的,於是又能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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