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覺得頭痛,但他們久久來一次,我們走完大家就不用再跑一趟。」她撐到導覽結束後,搭車下山,過敏反應加上延誤就醫,6個小時後才到醫院,人腫得像豬頭,連眼睛都睜不開,嚴重的話可能會窒息。那之後,她的急救包多了抗組織胺,用來緩解過敏反應。
【爬樹的女人番外篇】急救包是護身符 救人為她帶來價值

2013年時,陳雅得擔任福山植物園的森林調查員。有一回,她帶著官員在森林中導覽,遇見一隻虎頭蜂,陳雅得不以為意,「我說沒關係,牠等一下就飛走了。」虎頭蜂就往她太陽穴叮下去。
人在樹上,更可能被蜂螫、被蛇咬。在森林中也會面臨暴風雨、雷電、瘧疾、寄生蟲、樹枝斷裂、在霧中迷路、被野生動物攻擊的危機。因此攀樹之外,陳雅得平時擔任義消,展開山難搜救、救助傷患、處理腐屍等救護工作,培養自己隨機應變的能力。
「我的計畫沒有死亡的選項。」陳雅得分析,死了一切就結束了,也沒什麼好做的。但在真的面對死亡以前,其實可以做好最壞的打算。攀岩時她寧可多帶幾條繩子,出發前也會清點急救包,因應各種環境和需求做好準備。最近去北海道,活動區域在城鎮,很容易買到止痛藥,她決定就不帶,大不了要用的時候再買。結果平常旅行沒在用,這次就有人需要。她說,急救包就像是護身符,有帶就沒事,沒帶就出事,而且屢試不爽。

另一回,她和朋友4個人下山遇見風雪,就地紮了2個帳篷。但她聽見隔壁帳篷有異常的呼吸聲,便過去打開營帳,由她來照顧病患,讓其他2人收拾物品下山求救。陳雅得不清楚同伴出了什麼狀況,但她不害怕,「我的想法是,她可能會死,但我留著陪她。」結果是煮雪造成一氧化碳中毒,夥伴還沒出發,但空氣流通了,病患也甦醒好轉,像是沒事一樣。救護工作教給陳雅得的,不只是技術,而是一種能察覺危險的敏銳度。
「假設我的生命走到最後,我留下了什麼給這個世界?」時常面對生與死的關頭,陳雅得評估起自己的價值:寫出一本書,有什麼新發現,完成指標性的路線,對她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我留下的,應該是一些不起眼的事情。像是我學了一些東西,在山上救了人,走了這一趟就有價值。」所以人在平地,她照樣會背著戶外活動的紅色大背包,裡面塞著急救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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