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大咖】江湖有險事 潘迎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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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日夜顛倒拍戲當然累,但潘迎紫並不覺得累,也不覺得苦,想退出,是因為她想換個江湖。
以前日夜顛倒拍戲當然累,但潘迎紫並不覺得累,也不覺得苦,想退出,是因為她想換個江湖。
潘迎紫說起,她的粉絲常跟她說,當年看她的電視劇時,人還是學生,現在粉絲都當媽了,潘迎紫看起來還是一如昔日。

蘋果光的由來:潘迎紫

暱稱娃娃,是香港邵氏電影公司出道、走紅於台灣的香港女演員。1984年因主演中視《神鵰俠侶》打開在台灣知名度。2001年之後,潘迎紫很少出現在螢光幕前, 2019年,她在《延禧攻略》製作人于正邀請下,參與電視劇《大唐女兒行》的演出,她的台灣舞台劇《最後一封情書》將於10月18日到20日在國父紀念館演出4場。

我的任務清單裡,倒是從來沒想過會出現潘迎紫這個選項。雖然,她形同台灣電視史上的傳奇,但,除了之前微復出,演出少數幾部古裝劇之外,她幾乎已退隱十多年不現江湖。
不過,就像潘迎紫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接下從來沒有演過的舞台劇,而且劇裡呈現的,除了老年善終,還有最後一次的姐弟熟戀。但不管如何,看到潘迎紫那一刻,我心裡竟然忍不住冒出了《神鵰俠侶》的主題曲,果真是潘迎紫的江湖!
在潘迎紫周遭,世代的概念變得鬆動模糊。維基百科上,她的年齡是70歲,但粉絲們說的沒錯,潘迎紫看似還是跟以前一樣,外在與精氣神,她都下足功夫。也因此訪問她這件事的本質,很像靜坐時,感覺到有貓尾巴來輕輕掃撥著你,你想這究竟是心魔來擾,亦或貓尾巴真的在撩你呢?當魔幻與真實正在互相滲透邊界、咬住彼此的尾巴時。
潘迎紫在拍《一代女皇》時,曾被老虎撲傷。(潘迎紫提供)

不誇張 差點被老虎吃了

這可能屬於記憶或歷史的建構、遊戲或未知。因為,對潘迎紫來說,實際撲來不是貓,而是老虎。
江湖有險。潘迎紫說起,拍《一代女皇》時,她差點被老虎吃了。但消息傳回中視就成了,「不得了,娃娃(潘迎紫)被老虎吃了。」假新聞不是現在才有的,傳播中的以訛傳訛,故意或不故意,都如利爪嘶嘶擦過了事情的表面。
潘迎紫想起,當時劇組去陽明山上拍武媚娘剛進宮,到郊外遊玩的戲,劇組真的弄來了老虎。第一天來了一隻母老虎,關在籠子裡都凶,拍不成。隔天運來較溫馴的公虎,但陽明山有遊客,管理單位不准他們拍,潘迎紫回憶,當時導演跟她說,那把拍攝機器藏在樹堆裡,妳就過去老虎那裡好了。
有多險?「戲裡是我在郊外找貓咪,忽然間老虎出現了,我就跑。副導跟我說,機器放好了,叫我過去,公老虎沒有綁鍊子,只用麻繩綁在樹上,我也膽子很大,還摸老虎,但牠突然回過身來嘩一抓,我衣服碎成片片。副導演就在遠遠草堆上,他沒來救我。」
「副導演說,他看到我的表情是一楞,因為人的反應沒有動物那麼快,我還笑。」直到腎上腺素褪去後,潘迎紫發現自己的腳動不了,原來一緊張,她腳撞到石頭,腳趾整個往上翻,右腳腳背骨折,她說:「那時就開始好痛好痛,我包著石膏,腳好大一包,晚上又進棚拍武媚娘進宮洗澡的戲,工作人員要我休息,但我說,我可以拍。」
平日不是一定要化妝,但若出門工作,潘迎紫覺得自己一定要對觀眾負責,打扮要全力以赴。

飛得美 周董愛她吊鋼絲

所以,後來潘迎紫的腳就因此穿不了高跟鞋了,最後更為34年前的回憶補了一爪,「事後老虎的主人說,還好老虎沒出爪子,牠的爪子跟刀片一樣,我的肉全部會被扯掉⋯」
1984年,潘迎紫以周遊製作的《神鵰俠侶》小龍女一角走紅,只要周遊製作、凡她主演的古裝片,必定有飛來飛去的成仙鏡頭。
「周董最喜歡看我飛了,周遊是董事長啊,我們叫她周董。我每部戲都要飛,像《神鵰俠侶》《神州俠侶》,她說喜歡看我飛,喜歡看我降落,因為我降落不會砰一下,是很柔的降落。我自己的腳會像跳芭蕾舞踮一下,我小時候練過舞所以我就這麼做了,她就注意看我的腳怎麼降落。」
輕飄飄的仙來仙去都要付出代價,潘迎紫不用替身,拍太多武俠片,她韌帶當然受傷過,還說:「吊鋼絲也不能吃太多,一勒會吐出來,又不能不吃,一上去就暈了,也不能喝水,要上廁所怎麼辦?要花很多時間下來。」
當別人放飯時,她通常都在吊鋼絲不下來,潘迎紫解釋,「因為我如果下來,裡頭鋼絲馬甲什麼都要拆開來,工作人員要多做很多事情,鋼絲剪掉,馬甲拿掉,然後再重新弄,要浪費很多時間。」一向霸氣的周遊,當然需求這樣的明星潘迎紫,事隔多年依然讚潘迎紫敬業。
你說潘迎紫彷彿超脫於時間,但時間本就無形,每個人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在與它拉扯,或是就這麼接受了時間。潘迎紫說,她一週運動5天,跑步機上跑1個小時,加舉槓重訓,共運動2個小時,一次會做200個仰臥起坐,「如果前一天跟人家吃自助餐吃多了,就400個,自己罰自己,把前一天吃的自助餐給做掉。」我們訪問的當天,她為了讓自己拍照狀況好,到了傍晚,整天也只吃了一根香蕉。
華人通常不談生死,但潘迎紫覺得,那是人生必經之路,要安排好,而更要緊的,是要珍惜眼前。

想淡出 改行操盤看股票

在1984到1993年期間,潘迎紫是中視當家花旦,主演了16部電視劇,後來她選擇淡出,除了回香港陪父母,她也解釋:「一件事做很久,心裡覺得累,那時候想離開這圈子,做些其他的事,有自己的私生活,而不是每天睜開眼就要化妝、錄影,所以我想要退出。」想從一個熟悉的環境退下,肯定都有更深層更決斷的原因吧,但潘迎紫說了幾次,終究就說到這裡為止,很堅持地。
不過,也因為她是一個職業要求很高的人,後來她改當股市操盤手時,還先去上課學習專業,感受自己的心臟可以練得多大顆。一開始她真的很緊張,會半夜起來看美國股票,現在夠冷靜了,最怕股票被點穴動不了,她笑:「我希望它波動,不波動我就愛睏,開始吃零嘴,要大的波動我才能夠趁隙而入,做浪裡白條。」
在10月上檔的舞台劇《最後一封情書》裡,導演謝念祖也把潘迎紫的操盤職業融入女主角設定裡,而潘迎紫所飾演的女主角,除了與男主角謝祖武談一場姐弟戀之外,也以詼諧不嚴肅的角度來探討老年善終權。
夠豁達了嗎?我問。她說:「我是覺得每個人自己走後要怎麼樣,都要先安排好。我能夠接受,把這種情緒放入戲裡,我在排戲時就很有感覺。」
豁達之情,不只顯於面對生死還見諸股票,「導演問說『那妳來台灣還要看盤嗎?』我回我看劇本。我來排戲之前,已經把高風險、高回報的賣掉,剩下的也不會大跌大漲,要留點放著,不然大漲了我沒分也不好吧!導演也怕我抱個滿懷全部掉光。」
潘迎紫第一部擔任女主角的電影,是在香港和王羽主演《獨臂刀》,不過她走紅是在台灣,收到的粉絲來信曾經堆如一座小山。

愛挑戰 人生沒有不能做

不管如何,潘迎紫就是愛挑戰。所以,第一次演舞台劇,她仍一直在學。「其實我都在學東西,比如說我跟謝祖武一剎那來電了要親吻,如果是電視劇的話,我會從心裡甜出來,慢慢去親吻,但換成舞台劇時,導演說人家根本看不見,那怎麼辦呢?是不是不要內心戲,也不行,要細緻去演,又要有肢體語言,而且肢體語言又不能很誇張很假,所以還有好多要學⋯」
潘迎紫在舞台劇《最後一封情書》裡,將與謝祖武(右)上演一段熱情的姐弟戀。
再繼續說:「女人也好,男人也好,不要把自己框死,別說自己現在多少歲了,不能做這個不能做那個,沒有說不能做,是你自己叫自己不能做。都可以去嘗試,像我自己就想試舞台劇。」潘迎紫尋常說著。其實江湖可能只是名相,她要說的竟是海。
潘迎紫性好挑戰,很多人跟她說,舞台劇一演就愛上了,「我就要試試,我會不會愛上!」

場邊側記

潘迎紫學習力強,以前在現場看燈光師打燈就學了很多,知道燈光師打得好,為她增色,她於是去買了幾箱當時難尋的美國大蘋果分送燈光師,她笑說,「之後美美的光就叫蘋果光。」潘迎紫,果然一如傳奇是個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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