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前的阿帕契貴婦團打卡事件後，如今人事早已全非。帶著貴婦團參觀的飛官中校提早退伍；被稱「阿帕契姐」的李蒨蓉賣名牌打官司，如今還會跟兒子說，哪樣東西我們家是消費不起的⋯的確，就如現在的她想跟10年前的她提點的，一切是真夠瞧了。
【鏡大咖】誰是受害者 李蒨蓉
會員專區娛樂
問10年前的李蒨蓉會想跟自己說什麼話？她笑了笑說，是一句「妳走著瞧吧！」10年前的她，日子過得還順，品牌是她不可或缺的裝飾，再過了5年，走過阿帕契直升機打卡風波後，人情的冰與冷，她也見識到了。
這5年間，她看向自己內在、月的另一面，說昔日那個強硬武裝自己的李蒨蓉變了，發現原來自己不是受害者，而是獲益者。不過，為何我在她的眼裡，依舊看得到武裝自己的影子在浮動呢？
阿帕契過後 李蒨蓉
1978年10月5日生。17歲就獲選當時正熱門的MTV台VJ，25歲結婚生子。2015年3月，因進入陸軍基地、拍攝阿帕契攻擊直升機並打卡而引發爭議，最終未被起訴。現淡出演藝圈，經營網購、開直播推銷商品。近期發行新書《美麗心覺醒》，講述自己的人生探索及如何重獲新生。
人生拐彎 風暴 指引走入黑暗
「沒有那個事件的話，我的人生很難有轉捩點，如果當初選擇了右轉，我沒有辦法想像左轉的風景會是什麼。」李蒨蓉剖析：「我覺得這個事件只是一個開關，或是一個導火線。前面的都是累積，只是這個事件把它引爆。」
此刻，她必須正面，必須開朗。人生有何意義？死後會去哪裡？一向是宗教的命題之一。李蒨蓉現在有信仰，不過聽完她的陳述之後，那更像是自我成長的訓練，被開鑿的內心黑暗面，是一間幽幽深深的儲藏室，那曾經是她最害怕的地方。
李蒨蓉出身單親家庭，小時候媽媽情緒上來時會跟她說，「妳是垃圾桶撿來的。」「早知道就把妳丟進馬桶裡沖掉。」但真正的大魔王是把她關進沒有窗的黑暗儲藏室，她記得自己曾拍打門、哭求媽媽放她出去⋯「我在裡面極度恐慌，哪怕是挨打都OK，就是不要把我一個人關在裡面。」
傷疤不必然帶走傷痛與黑暗，但它絕對成為人的一部分。這幾年，在心理狀態上，她曾經回到那個令她畏懼的空間。「但上帝送我一顆燈泡。祂說妳可以把燈打開，就不會害怕；其實妳可以去轉那個門把、妳可以開門走出去。」雖然藉由神之手，不過李蒨蓉也理解，「其實能解決問題的還是自己。」
「我不會怨恨媽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生家庭、不同的環境。」她說。也因為有這個自我治癒的心理歷程，她不會一再落入黑暗面的糾纏。眼前路再黑，都必須踩上黑暗用力一蹬。
李蒨蓉自陳從小叛逆，10歲時在路上被發掘去拍廣告，國中、高中當模特兒賺錢，17歲徵選上MTV台的VJ，20歲就開百萬元名車。「賺錢也真的很容易，總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做。我說風就有風，說雨就有雨。」
叛逆割腕 欲望 勉強寄生上流
記得國中時，她逛街看到要價9,000元的皮夾克，跟媽媽吵著要用自己的積蓄買。媽媽不肯，她就哭鬧、拿水果刀割腕鬧自殺，「想用一個很叛逆、傷害自己的行為，給媽媽看我多麼想要。其實根本不想死，就劃了一刀，而且那一刀還留疤在身上。當然媽媽後來心軟，就帶我去買了。」
進入演藝圈，結識渾身名牌的名媛貴婦們，她也養大自己的胃口，想成為那樣子的人。
她用物質與名牌來武裝自己。看時尚雜誌，想買的就打勾，想盡辦法買到它，現在回想起來，她笑：「我覺得太辛苦了，追不完的。」「金錢本身也沒有不好，所有東西，包括名牌包、華麗的衣服，它是很中性的，只是在於穿的人、用的人的心態。」
她說：「我的價值觀偏差，是對無法擁有或超乎我能力的東西，得不到的話，我會很痛苦，而且我看到別人有，我會嫉妒。再來開始怪自己，是不是我的版面不夠漂亮？工作接得不夠多？老公不夠成功、不夠有錢？」
李蒨蓉曾經存錢買了一只卡地亞的8顆鑽手環，有1位名媛看了很喜歡，隔天就去買更高階的滿天鑽款，讓她那以物質武裝的好強外表碎一地，反射出自己的可笑更反映出階級：其實妳們根本不在同一個世界。
就算神愛世人，但可沒說世人皆平等。而她怎麼回看那個充滿嫉妒心的自己呢？「那時的我心理不平衡，但我並不知道。在變賣奢侈品打官司的時候，過往看似稱頭的朋友都不在身邊。以前，覺得自己跟有錢人做朋友，是往臉上貼金，其實人家有錢，不代表我有錢。」看清了之後她說，「我終於不用再跟她們比了，也不用再嫉妒她們了。」
風雨過後 示弱 迎接光明時分
阿帕契打卡風波的官司以不起訴收場。當生活再度回到世界常軌，齒輪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其實她還是好強，只是過往在外表及物質上逞強，現在更深層化，在信仰上，她必須有強度、光輝與燦爛。
李蒨蓉說到過去自己多不甘示弱。包括結婚多年沒跟老公道過歉，或是在阿帕契事件後90度鞠躬致歉時，再害怕，也告訴自己絕不要在鏡頭前落淚。我問她，如今有多願意示弱了？她說剛不是掉了眼淚。而我回以，眼淚不見得是示弱的象徵呀⋯
我們繼續下一個話題。但過沒多久，她說及昔日為了拍攝專題，去借很貴的手錶充場面，「就覺得以前自己在幹嘛啊？現在如果有同樣的工作邀約，我會說我只有什麼，那OK不OK。」她停頓了一下，「這個就是我講的示弱。」是她的好強之下，非得要舉出示弱的範例。
媽媽跌一跤時，2個兒子似懂非懂，不過，兒子對她的信仰是支持的，因為讀聖經之後，媽媽脾氣變好了。孩子氣的思維很可愛，但李蒨蓉提到，2個兒子都不太想未來，讓她很緊張。為了避免小孩日後成為啃老族，她要求滿16歲的大兒子暑假去服務業打工、磨練自己，用時間與勞力換取金錢。「不希望他們日後總要跌得很痛，才能學會一些事，而是可以一點一點從生活的細節去培養。」
可能只是我自己的想像，她笑著的白牙與笑容裡，飽滿流露著過度積極與正面的況味。不過當然，我的想像並不公平。因為，能夠從低谷裡看到前方的光，不管這光是真實的或是虛幻的，那當下都是必要的；能夠這樣活著，總也不算是太壞的事。
場邊側記
李蒨蓉講到，身上的洋裝是思考很久後買的，她很怕浪費，穿了半天給老公看，「老公鼓勵我一句話，我就覺得可以投資，他說：『妳很少有這麼端莊的衣服，妳應該買。』」也算是另一種「夫婦的世界」。
化妝：Hanya Han 髮型：俊男（Eros） 場地提供：Switch Sp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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