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沒變的是,埋首創作的工作室仍位於住了20年的老公寓,而母親就住在樓下。他低聲說:「我跟我媽一直吵架,她覺得把我帶大很苦,那我現在就每天乖乖來陪她,她睡覺我才走。」吵什麼?他說盡是些記不得的小事,他能體諒母親守寡和還債的委屈,因此每日往返住家與工作室,是為了報答「父母恩」。
【姚瑞中專訪3】和母親老吵架卻天天陪她 他戒菸戒肉戒咖啡卻戒不掉藝術
我屢次問他,如何看待自己從窮困憤怒青年變成名利雙收的藝術家?他直覺我想挑釁,只幽幽道:「才能也好,運氣也好,我賺的錢沒有不正當喔。」轉念怨起學校教育,從來不教藝術家如何生存,「我以前很憤世嫉俗,但你要先想辦法在現實社會生存,才能做你想做的藝術。」確實,藝術脫離不了現實,他把賺到的錢拿去出版賠錢的畫冊與書籍,《海市蜃樓》花10年出7本,燒掉300萬元;推廣台灣攝影家的《攝影訪談輯》,一本倒貼40萬元,他還準備出第三集。
仍有渴求 願蓋藝術廟
創作是修行,家庭也是修行,我問藝術與佛法可有關聯?他答:「都是覺悟。」又說:「藝術是我人生志業,以前我把藝術看很高、很了不起,覺得自己有才華,後來念佛法,發現自己在釋迦牟尼佛前面,只是一隻螞蟻而已,真是太無知了。藝術是在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內產生的幻覺,我現在比較放下,藝術不是很重要,回歸自然,吃素,餓不死就好。」是覺悟了,他神情肅穆安詳,得道之路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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