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現實巨嬰番外篇二】那一年父親燒了他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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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投影的光影空間,謝春德打造出登山的體驗,他說登山達到一定高度,人的神智就會進入另一種超現實的世界。
透過投影的光影空間,謝春德打造出登山的體驗,他說登山達到一定高度,人的神智就會進入另一種超現實的世界。
父親教謝春德學畫,謝春德說,父親會拿一張紙給他,說一段故事,要他畫出來,他也畫得好,小時候第一次參加美術展就得獎,第一次參加富士海外攝影比賽,他拍鵝得到佳作,「對我那時是很大的鼓勵,所以我就一無反顧一直往前。」
他17歲自高工紡織科修學,只讀了半年。「老師要我們寫作文,也沒訂題目,我就寫了一篇小說。」結果被老師打了零分,很挫折,乾脆不去讀了。「我就偷偷摸摸不去上學,我的父母後來發現好傷心。」之後他到鐵工廠工作,又到郵局前幫人顧腳踏車賺錢,覺得自己應該學畫,便決定去台北發展,也開始接觸攝影。恰巧那年父親賣田產救治罹患血癌的妹妹,妹妹病逝,餘款就給了謝春德買攝影器材。
「有一次我回家,我媽媽偷偷告訴我,親戚朋友都在質疑,以為我把錢拿到台北花天酒地,她說,『那些錢你買了什麼?』我給她看我先買了兩部照相機,其他都還留著還沒買,她就安心。」他是敗家子的流言頻傳,所以他回家都走後門,不敢讓鄰居看到他回家。
流言,也勾動父親怒火。又一次回家,「他竟然把我的畫都燒掉了。」他顯得很難過,又重複說了一次,「我的畫都被燒掉了。」他第一次攝影得獎的那張照片,也被父親燒了。
當時很傷心吧?「我相信他(父親)也是很傷心。」謝春德說,他一生拍照無數,但父母過世後,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沒能多拍幾張父母的照片。手邊只有父母年輕時的照片。
見我們到工作室拜訪,謝春德迫不及待地介紹他的「玩具」:四台蘋果電腦、兩部印刷機、掃描機,他對色彩嚴格要求,希望作品的印刷過程都由自己掌控。
17歲上台北,做為長子,家裡應該對你有期望吧?「我爸爸對我矛盾,他很期望我能有成就,也希望我畫畫、書法寫得好,可是他怕我變成藝術家。他覺得我這輩子一定很困苦,很窮。我不曉得,他不斷叫我畫畫,也鼓勵我,把那麼多錢交給我,那時候我就一口氣買了當時最好的相機……。但他就覺得我做的事情,好像是他的噩夢一樣。」
「我的父母對我真的很縱容,很好,我覺得若是我的子女,我不會給他那麼大筆錢,全部的錢都給他。因為這樣,我覺得對父親要有個交代,所以我19歲開了第一次攝影個展,報紙也有登,我父親好高興,可是他的同事又跟他講,可是有名有什麼用,又不會賺錢,我的父親又陷入苦惱了。」
「他想我將來一定會貧困,被困住,果然他猜想的都沒錯。」他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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