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典禮去不得,不如就來回顧這2年的防疫工作,聊聊壓力與恐懼。
險滯留武漢 妻憂染疫亡遭火化
他說壓力最大的就是前往武漢接機,事前規劃、沙盤推演,到了現場完全用不上,原本不用離開飛機,到了當地卻被要求全員下機入境再出境,他因為緊張,加上穿全套防護衣走路流汗,體溫攝氏37.3度過高,被留置1小時。「量了好幾次,說如果我繼續體溫過高,就要把我送去武漢市。」這一送去是生是死也不明瞭,告知太太,太太甚至擔心到想像他在武漢市染疫死亡立刻被火化。「誰能救?去哪救?武漢市這麼亂。」王必勝喃喃地回憶,情急之下他用酒精擦臉把體溫降下來,才得以上飛機。
今年的壓力則是從1月開始,衛福部桃園醫院發生院內感染。「最後有6位醫護人員確診,那時我們國內確診數很少,所以很受矚目。」當時,他非常害怕部桃院內感染成為社區感染的源頭。我們問他可有想過,若是沒有控制好,擴散了,你這指揮官可能變成罪人?「罪人是沒有,比較怕變成防疫破口。」他說,最棘手的是匡列了綠區與紅區,本該是危險度低的綠區,竟然出現1位確診者。「變成我們之前所做的都受到質疑,社區匡列擴大到4,000多人,那時很崩潰,因為以為控制住了,壓力非常巨大。」直到最後做完2,500人的PCR篩檢,全陰性,他才終於鬆一口氣。
至於4月的壓力,是諾富特飯店群聚,他說疏散1天內就處理完了,並不難,但卻是最感危險的時刻,當天他一進飯店,立刻在大廳發現2位發燒的確診者,「我一看樣子就知道是確診,也知道不只2個,其他人也有問題,加上有很多外國人、機師、各國航空公司的外籍機師,那個溝通壓力蠻大的。」
溝通、開會、協調、視察,大多時間他為了任務四處跑,跑的都是群聚感染點,病毒跟他的距離一直很近很近。他提起6月時二度擔任指揮官,進駐苗栗京元電子廠,每天視察廠區,拜會各家工廠主管以及仲介派遣公司,「有個公司副總就確診了,他跟我們開了好幾次會,他的公司8人確診,我那時就想慘了,壓力很大。」
問他高壓之下,如何維持心理健康?他說沒想過,自認個性樂觀,處理部桃院內感染,大部分時間住在醫院裡,頂多跑到竹圍漁港的無人海邊看海。但難免有恐懼感湧上心頭的時刻,自我隔離、獨處,夜半睡覺因過敏性鼻炎咳嗽、流鼻水,就覺得自己可能染疫,「只要喉嚨有點癢癢的,就想著怎麼辦?自己嚇自己,蠻常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