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20年11月全國人大常委會決議褫奪4名民主派立法會議員議席,民主派總辭回應,議會內最大的兩個民主派政黨民主黨、公民黨,就陷入了窘境—代議政制內的道路如果還未走到盡頭,那就是一條只給「忠誠反對派」走的獨木橋。
民主黨在12月完成換屆,青壯派上位主持大局,但在體制外的抗爭中,還未找到自己領銜的新議題。公民黨換屆更為零落,隨著本為頂梁柱的3位前議員陳淑莊、郭榮鏗、楊岳橋卸下黨務甚至退出政壇,黨魁一席懸空,創黨元老梁家傑不能退休,要繼續領軍,頂上擔任副主席的前議員譚文豪,主力放在參與「黃色經濟圈」,經營茶餐廳「一日三餐」。
通過民主派初選「出道」的「抗爭派」成分多樣,並非統合政黨,其中多數人憑藉2020年11月勝選而獲得的區議員身分活動,但在民政部門的掣肘下難有建樹;朱凱廸、岑敖暉、鄒家成、何桂藍、黃之鋒等繼續走積極抗爭路線,在去年8月發生的「十二港人案」(2020年8月23日,12名香港人於保釋期間乘快艇企圖棄保潛逃偷渡台灣,途中遭廣東海警局拘捕並送往深圳鹽田看守所扣押的事件)中擔任政治行動的主力,為家屬提供援助,對事件進行調查,呼籲外界關注和聲援。
目前港府正研究修訂有關宣誓的條例,預計將要求區議員宣誓效忠,有助褫奪民主派區議員資格;也有報導指今年全國兩會將修訂香港特首選舉委員會的人員構成,以防在區議會選舉中取得大勝的民主派獲得選舉特首的資格。
受極權壓迫 抗爭何處去
無論是立法會還是區議會,議政平台已經對民主派關上大門,失去了這些平台和資源的傳統民主派政黨面臨資源危機,而無論是組織還是個體,民主抗爭可能隨時被套進國安法的口袋,提堂送獄,此去經年。
岑敖暉在獲准保釋之後在臉書專頁寫道:「極權是一套非常龐大、精緻的機器,機器中零件的運作會相互配合,慢慢一步一步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的細節中吞噬、消化,再吐出,成為了他希望打造的模樣。」
「如何不被恐懼吞噬?如何在恐懼下仍繼續做一個正直、做一個善良的人?如何不被荒謬吞噬?如何不讓自己被荒謬習以為常。這是一份越來越難交到功課的課題。」
何桂藍在羈押期間,寫下2,000字的文章,獲釋後在報章發表:「將極權想像成吞噬一切的魔鬼,是思想上的懶惰;將它想像成一部運作高效,自我反饋機制完善的機器,細緻了解它如何應對不同刺激,才有辦法找到零件鬆脫的突破口。」
「在各異的壓迫中,唯有人的自主,是極權欲百折而不撓。瘋狂加速的路上、除了極權與壓迫的手,是我們的動能拓開了絕境,哪怕只有一點。」
她在文中提到,自己在羈留中唱歌,達明一派的〈別等〉:「悠長夜正漫漫,月也為我黯淡,此際踏向夢幻,越過萬里阻限,然而在我別後,別要為我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