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有錢到那種大家族要爭產,彼此鬥爭、反目,也沒有窮到要賺生活費。只是有錢到剛好給自己舒適的環境。」4年前,李昂賣掉1間公寓,換來近3000萬新台幣,環遊世界到處吃米其林。美食對她而言,是滿天煙火,稍縱即逝的快樂,賣房的錢至今所剩無幾,但她說,花錢要趁早啊,再老些,髮蒼蒼齒搖搖,再有錢也花不動了。
她是女性主義信徒,說要寫好小說,第一要戒除的就是男人,談戀愛就好,不要結婚。迷園暗夜,香爐甘蔗,大半輩子寫了10來本書,大鳴大放,轟轟烈烈,《殺夫》出版,讀者以為她性生活氾濫,寄來衛生棉和內褲。她一度和父親關係壞到極點,「我爸爸沒有不認我這個女兒已經很客氣了。」
人生最大的風暴當然是1997年香爐事件,其時,《香爐》在報上連載,僅刊全文三分之一,陳文茜便跳出說這是影射,「這是我這一輩子碰到最大的打壓,號稱認識我的人,除了紀大偉寫了一張卡片來安慰我,其他人都站在她的立場罵我。」但她說:「書愈罵愈紅,1個月賣了17萬本,版稅拿了近千萬,我自認是用功的小說家,辛辛苦苦寫的小說被這樣對待,這筆錢拿得很不舒服,索性拿去吃吃喝喝,加上亂投資股票,一下子就花掉了。」
女人的獨立來自經濟的獨立,1976年,她結識施明德,那時候一群黨外人士籌辦《美麗島》雜誌,施明德被分配要募款10萬塊,她眉頭不皺一下掏出錢,其時,她在文化大學教書月薪7000塊,等於是1年薪水。「妳怎麼會有10萬塊?」她彷彿聽到有人問了豬為什麼不會飛一樣蠢問題,沒好氣地說:「我怎麼會沒有10萬塊!沒有我大小姐這10萬塊,《美麗島》雜誌不可能會這麼快形成。」
《路邊甘蔗》引述許信良的名言「搞革命,女人的錢最好拿」,問她是否有感而發?她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她說錢給出去,要不回來就算了,感情要不回來比較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