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前輩,祥雲今日帶領四宮與開陽派,必要將三老之事弄個清楚,盤門之議不妥,你我兩方之人必要大傷,晚輩想……。」
柳杏突道:「祥雲,貧道有一法,不知可不可?」
「柳杏掌門,請說。」
「盤門之鬥,全滅方休,三宮與夸父山並非世仇,殺戮實不該如此重,這是『九雲觀』與祥雲道長的考慮。依貧道看,取盤門的數目,兩方各取十人,就鬥十場,我方若勝,夸父山開山門讓我們進山查看,我方若敗,四宮連開陽派之人即刻下山,永不再上墨碧山來,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這是細密的思考。若無楚幫在一旁虎視耽耽,以柳杏之心,必要與夸父山盤門一鬥,至死方休,為報鳳鳴與同惠之仇,在所不惜。『無色宮』只十八人,若不藉三宮之力,其實無力跟夸父山挑戰,這樣的情況,與開陽派相同,若失此機,那就再無下次。但此時楚幫現,不論他們是不請自來,還是夸父山討的救兵,盤門之後,己方即使勝了,必也是損兵折將,元氣大傷,地藏王座下六王赫赫有名,任何一王的實力,都不輸當今各門各派掌門,而其四魅,看來猶在省心道長之上。即使己方與夸父山鬥後慘勝,卻被這個黑幫給趁勢吃了,如此大不智。因此,若只鬥十場,己方實力猶存,就不怕地藏王人馬落井下石,方才郎平的身手,是一個保證。於私之想,若戰十場,『無色宮』必出兩人,以己與曲枝之力,誅殺夸父山兩人,也算是夠了。他這樣想,開陽韓特必也做如是觀。
毛樹抓了一根粗如手臂的樹枝,以手指作刀,輕輕巧巧地從上面切了二十薄片下來,分了十片給祥雲,另十片給雪花姑娘。
毛總管顯然有些失望,「哦?若戰成平手,又怎麼算?」
「若是如此,兩方各舉一人,定此輸贏。」柳杏言方落,韓特立即附和,「柳杏道長的辦法好。」兩人的心思甚易明白,既非盤門死鬥,而兩方又互不相讓,至此,求容道長也不得不同意,柳杏道長之法是一種妥協。
祥雲聞之不語,這樣的辦法,還是殺戮一場,只是他心中一片茫然,還能有更好的做法嗎?如今兩方勢不可止,雪花姑娘與無顏童子願意善了嗎?祥雲望向夸父山雪花姑娘與無顏童子,不知何時,他方之眾,又添一個灰衣中年漢,手垂在背,一聲不出,站在最後面。此時祥雲方覺,夸父山此門臥虎藏龍,常浩只是初出茅蘆,已是一鳴驚人,雪花姑娘與無顏童子成名久矣,而這個中年漢子,渾身散發出一種氣魄,他的眼神,清明有光,祥雲直覺此人之修為還在無顏童子之上,而他卻不識,夸父山之實力,莫測高深。
「既然祥雲道長肯,那,就這樣辦吧。柳杏道長,你想得可是很好,佩服,佩服。」柳杏哼了一聲,不理雪花姑娘的調侃。
毛樹跳了出來,說道:「你們說定了,那我楚幫就來做個公證,兩方各出十人,好好幹上一場,嘿嘿,世上能有什麼是非,強者說話,死人去聽,來,填牌子吧。」言畢,隨手抓了一根粗如手臂的樹枝,以手指作刀,輕輕巧巧地從上面切了二十薄片下來,分了十片給祥雲,另十片給雪花姑娘。
祥雲無奈,嘆了一口氣,把薄片分給求容、盤龍、柳杏與韓特,自己留了兩個。那方雪花姑娘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並無言語,就憑她的意思,沙沙幾下,便在木片上留名。毛總管走過去取了,放在左手上,又走到祥雲處,把刻好名字的牌子放右手。
郎平對上妖俠天,怎會這樣?兩方若勢均力敵,戰至最後,那郎平活著的機會恐只十中一二,這?絕不能如此。
「我毛樹,秉地藏王之名,做此籤,事不關己,只求公平,想活怕死,來不及也。」只見他兩隻大手上面,各十片的薄板跳躍不已,口中念念有詞,既邪惡又滑稽,他既這樣說,當不會在木籤上面做手腳,其實當真要做,實不知怎樣才能影響勝負的天平。毛樹念完,大喝一聲,兩掌推出,手上木片激射,全釘在一棵樹上,就見左右各十,整整齊齊,分別是:
柳杏對楊光瞱,
盤龍對冷風,
曲枝對青海,
赤木對古文祥,
除塵對呂堅平,
馬歌文對雪花姑娘,
求容對無顏童子,
韓特對褚真,
晴山對雲陽烈,
郎平對妖俠天。
這是命運的捉弄?抑是毛總管的捉弄?無人可知。其實毛總管絕無捉弄,他一見此籤,不由驚慌,這人怎麼來了?郎平對上妖俠天,怎會這樣?兩方若勢均力敵,戰至最後,那郎平活著的機會恐只十中一二,這?絕不能如此,否則於墨碧山遇到郎平的幸運就成為大不幸了。毛樹心想,四宮一派十人,即使不論白骨坑的新長老,俱是精英,而夸父山顯然有所保留,或許無須戰至最後?祥雲等人想,夸父山十人,除無顏童子、雪花姑娘與那個青海,其餘之人,還真是未曾聽聞,如此的戰法,己方到底是吃虧亦是占了便宜?只有比完才能知道。
(連載30-15,明日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