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雲有愧在心,萬般惶恐,再下去,就要變成對開陽掌門的凌遲,他怎樣也想不到場面竟會如此,想要喊停認敗,只是如此必為韓特所不願。盤龍死,柳杏默不作聲,求容仍傷著,都沒有主張,這如何才好?
此時在韓特心中,只存一念,就是要死,也要找個陪葬,在場之中,有一個人必要還債。他歹心方起,忽然吹起一陣風來,冷透人心,在場之中的郎平與灰衣人妖俠天抬起頭來,楚幫明王與腐王也聽到了,遠處有人喊叫,隨即蜻蜓哨響,這是有重要大事的訊號,祥雲正愁沒有機會,於是急急喊道:「且慢。」雪花姑娘輕聲道:「褚孩兒,定。」這個定字一出口,褚真頓時一停,嚴守不動,就令韓特在鬼門關口停步。
湛荒茫然四顧,就見一棵樹上,兩排的名字,也不知是誰的血,濺在上面,血已凝,但死者之魂卻是大哭不能止。
不多久,呼喊之人至,原來是『皇元宮』的湛荒,他必是衝盡了全力,滿臉通紅,一至而拼死喘息,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一見馬斜坡場面,他不禁愣住,連吸氣都忘了,躺在圈旁的其中一人,是盤龍道長,那面目全非受省心照顧者,是曲枝道長。四周幾個死人,那樣的血腥。
「罷鬥!罷鬥!」如此慘烈,湛荒牙齒打顫,不能相信。
「罷鬥,罷鬥,錯了,大家都錯了,陶公之子商侯隨後就到,有話要說。」那後面幾句已帶哭聲,在場之人當局者迷,現在才有人想到要哭。湛荒茫然四顧,就見一棵樹上,兩排的名字,也不知是誰的血,濺在上面,血已凝,但死者之魂卻是大哭不能止。湛荒蹣跚跪走到盤龍之旁,睜大了眼,還是不能相信。祥雲聞言一愣,隨即走到圈中,站至韓特與褚真的中央。此時韓特方有喘息之機,他接過杜修義遞來的劍,速速調息,鎮定心神。
隨後到者,卻是友松,他一至也說同樣的話,「小陶公商侯有話要說,他說,三老並不在夸父山。」這話已來不及了。他一見到場面,立即大哭,只聽曲枝虛弱問道:「你說,怎麼回事?」此時友松已哭得不能把話說清楚了。毛樹在一旁,現在才醒過來,這時喊停,到底好還是不好?此時場面,眾人靜默,連夸父山這邊也是無聲,就待商侯到來,郎平亦是如夢方醒。
又一陣子商侯才到。他不會武功,前面必定走得極為艱辛,他騎著騾,即是如此,也讓他累得想死。 他尚未至,已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祥雲道:「大家罷鬥,待小陶公說話。」雪花姑娘與無顏童子都哼了一聲,心中不屑,毛總管也道:「哼,既是陶公之子,就聽他要說什麼。」
眾人在沉默中等待,好一會兒,遠處才有一點聲音,又一陣子商侯才到。他不會武功,前面必定走得極為艱辛,他騎著騾,即是如此,也讓他累得想死。他尚未至,已聞到濃重的血腥味,與湛荒及友松相同,他幾不能喘氣。
「諸位罷鬥,罷鬥。」待他看清了場面,也不得不豎起寒毛。
「想不到……,想不到竟會這樣。我來得太遲,我……。」眾人無語,商侯再吸一口氣,冷靜下來,他自己不知道,淚已滿面。
「吾父風聞三宮聚在墨碧山,憂心不已,他老人家得到確定的消息,三老不在夸父山,亦不在墨碧山,適巧我在鄭州,他命我速速趕來報訊,想不到,想不到還是遲了。」言畢亦是難忍,落下淚來。
眾人太過震驚,「哦?他們不在夸父山,那又在那裡?」問話的人竟是雪花姑娘。商侯答道:「晚輩不知,鴿子音訊簡短,父親只說,這訊息絕不會錯,要我速報。只是,只是……。」只是慘局已定。眾人聽了,不禁心中茫然,所有的人,都靜靜不說話。
無顏童子搶道:「你想以死謝罪,哼,沒那麼便宜。」祥雲口中乾燥,喉嚨也乾,連年在外奔波,他只覺眼前的場面好像在旋轉。
良久,雪花姑娘道:「褚孩兒,回來吧。」褚真聞言,看了韓特一眼,收起劍,退回夸父山陣中。開陽杜修義與傅洪聲急急而上,護住韓特。祥雲沙啞道:「若是這樣,那三宮就錯得太過,太過了,連累『無色宮』與開陽派,此罪太大。」他一頓,又道:「三宮有罪,累及夸父山,祥雲有罪……。」
無顏童子搶道:「你想以死謝罪,哼,沒那麼便宜。」祥雲口中乾燥,喉嚨也乾,連年在外奔波,他只覺眼前的場面好像在旋轉,商侯的臉,求容的臉,湛荒的臉,毛樹的臉,還有地上的,所有的臉都在怨他,祥雲感覺好累。地上的死者,盤龍與除塵靜靜躺著,為什麼死去的不是自己?現在,卻是自己活著,聽到這個晚到的消息。
(連載30-29,明日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