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場,開陽韓特掌門,夸父山褚真。」
堂堂開陽掌門,要鬥一個夸父山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毛總管的語調,無論如何,無法不讓韓特動怒。韓特心想,楚幫啊楚幫,此仇來日必報。
祥雲等人皆想,這場殺戮必慘,夸父山之人縱是女子,也擋不住開陽掌門為其子雪恨的意志。
韓特靜靜而入,屏氣凝神,絲毫不見衝動,眾人皆歎,開陽掌門好氣魄。夸父山褚真立於雪花姑娘之旁,不知何時,身上已揹了一隻劍,劍身猶包著黑布。雪花姑娘在她耳邊輕聲叮嚀,褚真點頭,繼而走入圈中。韓特冷眼看著,「褚真,你想死得很慘?亦是留得完屍?」褚真無語,只是手去握劍柄。
楚幫毛樹心中轟然一聲,韓特在說什麼?尋曦劍?看他的樣子,不像是瘋了。
韓特陡然變色,大叫道:「你!你!你!你怎會……?果然,果然,哈哈,果然沒錯。」眾人半點都不明白其意,褚真挺立,並不回應,韓特一聲輕嘯,「還來!」他突然如夜鴞展翅,一躍而往褚真撲去,人未至,一片劍光閃起,籠罩褚真四面八方。眾人不明為何韓特突然如此衝動,只聽嚓嚓四五聲,韓特突然暴退,手上斷劍只留得一小截,握在褚真手上的,古氣森森,利風咄咄。
眾人皆是震驚無比,一時無聲,韓特雙眼一下子紅了,咬牙切齒問道:「果然,為什麼?為什麼尋曦劍會在這裡?」
楚幫毛樹心中轟然一聲,韓特在說什麼?尋曦劍?看他的樣子,不像是瘋了,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尋曦劍不在這裡,而在楚幫,現正在地藏王處。前些時日,彭門招寶時,黑夜行走花得慧從常浩那裡搶來的,又強跟楚幫換那水冰十露珠的粗鐵。這?這是怎麼回事?旁人無不驚訝,彭門招寶之事沸沸揚揚,武林中無人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褚真依然挺立,雙唇緊抿。雪花姑娘笑道:「韓掌門,你怎麼這樣問?你人在這裡,而不去找花得慧,不去找楚幫,你這個人聰明得很,你本來就沒信,怎麼現在還多問?」
現在,尋曦劍近在咫尺,劍尖卻是對準自己,這樣的感覺如此奇異,它在一個小姑娘手裡,得要小心謹慎,不能讓它再落入別人之手。
祥雲既驚且愧,若不是他之失,不會丟失此劍,開陽派本與三宮之事無關,為此劍而上墨碧山來,結果兩名弟子慘虧,這個罪孽只因他當日多此一舉的善念,一時心中的妖魔鬼怪都大笑了起來,笑祥雲癡傻。
韓特冷眼看著褚真,對雪花姑娘毫不在意。
「是啊?那可以騙別人,騙不到我。」褚真傲然應道:「尋曦劍本就是我派之物,一時借你暫用罷了,韓掌門,你若能,就來拿吧。」韓特如何不想,只是他不能擅動,這把劍,為他所有這些年,他用之擊潰紅旗幫的挑戰,他克服了烏麥山布衣杜陵的偷襲,他斬殺了淮東巨盜鄭召寶,一劍刺死賣命郎中穆色漢跟他那一幫子徒子徒孫。
多少妖魔鬼怪,被其震懾,又有多少的英雄好漢,對它覬覦。它之威能,自己如何會不知。襄陽一役,普天之下,無人不知夜遊神唐魯恭之恨,他恨終身不如韓特,因此寧冒大險走上歧途而不悔,但若非他那時奪下了此劍,其恨永無消日。現在,尋曦劍近在咫尺,劍尖卻是對準自己,這樣的感覺如此奇異,它在一個小姑娘手裡,得要小心謹慎,不能讓它再落入別人之手。
韓特凝神辨別來劍之勢,在褚真的劍影中穿梭而過,她即使如此謹慎,攻勢並不激烈,然韓特已是呼吸困難。
韓特兩手輕晃,忽左忽右,忽軟忽硬,褚真凝神,這是開陽派聞名在外的柔掌,韓特即使手上無劍,自己仍須抱十二萬分的專注才可。她倏地攻出,三分偷襲,七分守衛,姥姥的叮嚀,必須緊守,絕不妄攻,但就這三分的劍氣,已是殺氣森森,叫人寒毛冷豎。
尋曦寶劍不僅僅只是鋒銳而已,透出雙刃發出的劍威,可以在幾尺之外將敵人之氣勁斬斷,這樣的奇能,郎平可以感受。韓特凝神辨別來劍之勢,在褚真的劍影中穿梭而過,她即使如此謹慎,攻勢並不激烈,然韓特已是呼吸困難。他怎樣也不能明白,這隻劍竟然恨他,想喝他的血。方才求容深深擔憂韓特下手會太過殘忍,現在情勢完全相反,反擔心起他會對尋曦劍的執念太重,而傷在這個小姑娘之下。
(連載30-27,明日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