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已老番外篇3】關於江南案,張安樂要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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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樂日前在統促黨總部接受本刊專訪。
張安樂日前在統促黨總部接受本刊專訪。
1984年10月15日,竹聯幫老大陳啟禮在美國舊金山狙擊作家江南(本名劉宜良),內情曝光後台美關係頓時緊張,陳啟禮回台,政府開始「一清專案」,陳啟禮於家中遭捕。中華民國政府雖然承認江南案為情報局官員主使,但仍強調本案乃情報局官員獨斷專行所致,非高層授意,並逮捕了情報局長汪希苓、副局長胡儀敏、第三處副處長陳虎門等人。
陳啟禮曾錄製自白錄音帶,竹聯幫柳茂川日前出書《竹聯》,稱自己如何陪陳啟禮去舊金山江南住處勘查地形、規劃槍殺和逃亡路線。事發後他跟陳啟禮說此事已涉及國民黨高層權力鬥爭,陳啟禮隨時可能會被滅口,他遂建議陳啟禮錄製自白錄音帶,假使他日出事,可當呈堂證供,保住一條命。
白狼張安樂1985年公布錄音帶內容,並於3月與一名名為「Shadow」的神祕人連袂上美國《六十分鐘》新聞節目受訪。同年,他也因遭美國檢方以「販毒」罪名起訴後被法院判處了15年有期徒刑,坐了10年牢後假釋。
他對柳茂川的說法顯然有不同的說法,本月13日,他與「Shadow」向拔京在統促黨總部接受本刊專訪,以下是江南案的相關內容對話。
張安樂(以下簡稱張):(舉手指向坐在沙發另一側的紅衣老人)這是向拔京,如果沒有他,不可能找到錄音帶。事情分幾段講,第一段,董事長和他前面的事情,第二段,他們回台灣以後的事,第三段,我們怎麼去營救董事長。我要稱呼他(陳啟禮)董事長,他第一次去美國1984年3月,你也在。
向拔京(以下簡稱向):我知道我去接他的。
張:那是1984年3月,還有藍毓莉(70年代女明星)想跟他見面。
向:我知道,小顧顧振家帶他去。因為是蔣孝勇交代顧振家,顧振家是誰呢?蓋圓山飯店、忠烈祠建設公司的小老闆,他們跟蔣孝勇玩在一起的。陳啟禮第一次能夠去美國,也是蔣孝勇保他的,他當時是限制出境的,蔣孝勇還不放心,就叫顧振家陪他去。去接機的還有誰呢,柳茂川。那時候陳啟禮沒有任務,只是過來美國看看。我們接著他以後呢,顧振家就走了。陳啟禮一直想從舊金山去洛杉磯看他的老兄弟,但柳茂川就一直不讓他來,說乾脆就從舊金山飛波士頓,去看兩個大女兒,回到洛杉磯,不進LA喔,去橘郡看另外一個女兒。柳茂川要隔絕陳啟禮,這是陳啟禮親口跟我講的,說柳茂川跟他吹了很多牛,講他在美國多厲害,講了一大堆。柳茂川吹了這些牛,當然不希望陳啟禮來美國嘛,這個穿幫嘛。
張安樂上週與汪希苓、陳虎門在天廚用餐。(張安樂提供)

官員相爭 國道大追車

讓我來開這個場,我為什麼會涉入江南案呢?有個緣由。我不是竹聯,我是血盟,但我跟我這一代竹聯叫得出名字的,幾乎都是好朋友,包括陳啟禮。陳啟禮出來做生意,我也在做生意,沒在混了,我有幫他一點忙,我們走得很近,甚至我們兩家,太太、孩子啦,都走得很近。這個事情(江南案)在發生之前,他被情報局收攏這件事我並不知道。因為我住家在敦化南路,面向遠企、右邊、7樓的。敦化南路當時很少有7樓的,這塊土地呢,是情報局跟蔣緯國的,還有我一個二哥跟他們合建,我們分了一半的房子,在7樓,一般一個樓層有4戶,我們7樓只有2戶,一半是我們家,一半是情報員特派員招待所,我裝潢的,那個招待所還在。有一次我聽到門外有人,從貓眼看了一下,是陳啟禮,我手把搖了一下,他好像有點警覺,回頭,我看他既然回頭,就乾脆開門。他其實是要走的,但看到我開門,就說他是來找我的,我們就坐了聊了一下,事後才想起來,他已經被吸收了,經常來這邊開會,我們這邊一點都不顯眼。
好,講到10月15號,他們殺江南嘛。21號,他們回到台北,這是陳啟禮跟我講的,他們在東京轉機的,他為了保證吳敦跟董桂森安全,故意打一個電話給譙長江,他那時候是除暴組的組長,陳啟禮就說哪一班飛機哪一班飛機會有2個通緝犯回來,譙長江就在空橋那邊等。但他當然也打電話給陳虎門,陳虎門(當時為國防部情報局第三處上校副處長)當時就在工作梯那邊等,把陳啟禮給接走了。情報局出手,當然不需要經過海關。譙長江看到了,就追,兩班人馬就在高速公路上追逐。情報局2部車,譙長江也2部車。
陳啟禮打這個電話的用意呢,打給譙長江呢,是要他們放心,情報局可以罩得住,打給陳虎門呢,其實他心裡也有點虛,不知道情報局罩不罩得住,他心裡其實有點虛。但他再怎麼笨,當然知道情報局壓得過他媽的警察局嘛。他們在路上商量說要去哪裡,本來要回芝山岩情報局,可是有譙長江他們追著,這個也不行,所以臨時就到民商俱樂路,在建國南路、忠孝東路那邊,為什麼直接開來呢?民商俱樂部外面掛著3塊牌子,一個叫民商俱樂部,一個是關島駐台領事館,一個是歌唱人員工會,就余天他們的。他們到了民商,譙長江就不敢進來。他們在路上有打電話給我,我那時候就準備了嘛。
陳啟禮那時候在美國錄了錄音帶,他錄了一捲,拷貝了給小董一卷,吳敦一捲,但他們都沒有帶回來,吳敦這捲就交給皮建勳,叫小皮啦,一個副導演。小董那捲交給了黃鳥陳志一。他們到了就有所謂慶功宴,沒幾分鐘陳啟禮就把我叫到旁邊,把來龍去脈跟我講。他說小皮和黃鳥的忠誠度是絕對沒問題的,但遇到什麼事情,他們的社會經驗是絕對不夠的,因為我們家那時候在美國有工廠,我有商務簽證。基於這個原因他當場拜託我,他當場就拜託我,萬一他哪一天有什麼事情,去美國幫他處理錄音帶的事。所以11月12號一清專案嘛,我15號一大早沒有回家就到美國去。我到美國,黃鳥跟小皮我都不熟,我跟他(張安樂)從小比較熟。所以我只能找他。
張:好,我講我這邊的。先回到9月15號,董事長下了飛機,我跟黃鳥(陳志一)、董桂森去接機。黃鳥,我們小時候玩在一起,但他19歲就到美國了,有一天我在美國吃飯碰到了,他已經30幾歲了,他那時候留個小鬍子,像cow boy很帥。董桂森那時候在美國都住在我家。董事長到美國後跟董桂森講,有件事要他處理,董事長後來跟柳茂川見了面,柳茂川問董事長是不是在幫政府做事?柳茂川說千萬不能讓白狼知道,他(張安樂)天天跟江南走在一起。董桂森本來因為要幫老大做事,還很興奮,所以董事長沒有再找董桂森,董桂森很失落。但柳茂川就說這事情他要來負責,黃鳥他就回德州去了。然後柳茂川就帶他去舊金山宋太太那邊,宋太太是誰?我不曉得,反正就是由他來安排,他就帶了一個他文山幫的小弟侯爵,這個人娶了一個美國太太,我認識。侯爵在開計程車,他還有一個同伴,香港人,姓伍。當時有出來接待,可是他們聽到這個要做這個事,嚇跑了,電話都不接了,柳茂川本來想攬這個事情,但他的人也跑了。董桂森氣得說叫他們拿個釘子來都不敢。吳敦本來跟這個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他要結婚,蔣緯國要證婚,結果人家放一把槍在他那兒,他不得已只好跑路。
向:他剛剛講的,我等一下補充,我可能跟你這邊有點出入,柳茂川啊,陳啟禮第一次去的時候,後來不是從舊金山直接到洛杉磯,他帶了兩個香港仔,塊頭很大,去你餐廳啊。柳茂川在台灣就跟陳啟禮吹牛,說打幾個電話可以召集兩萬人吶,所以他在舊金山叫那兩個人過來,表示他有人,兩個香港仔根本就是幫一個食品公司開車的業務,根本也不是混的。我們從小就知道柳茂川吹牛可以吹上天,吹上太空,但是你再怎麼吹牛,總不可能從兩萬個,到兩個都沒有吧。開始的話,陳啟禮是信任他的喔,第一次帶帥獄峰去,帥獄峰也不是一個可以動刀動槍的人。他就信任柳茂川這邊的人。
張:不不不,你那時候不在啦,我很清楚。他本來要找董桂森,但他住我家。找狗子,狗子在菲律賓,他算一個殺將,但他在夏威夷不讓入境,就找吳敦加入,然後叫小皮開車來接董桂森。董喜歡玩吉他,我每天早上醒來都可以聽到吉他的聲音,但那一天早上起來沒聽到吉他聲,知道他走了。
向:他跟你要了把槍嘛!
張:那把槍是另外的故事,黃鳥弄進來,那是另外的插曲。過了兩天,《中國時報》一登(江南案事件),我心裡有數。
張:美國時間16號的早上就登了。然後事情完了,他們就回來了,因為董桂森東西都放我家嘛。我記得我們董事長跟我講一句話,我跟他說小心被滅口。他說早就知道,我忘了他說是我要留錄音,還是我已經留了錄音了,總之我們就沒有談案情了,因為我看報紙就已經略知一二了。我本來要把董桂森留下來,但董事長應該跟台灣通過電話了,他堅持要把董桂森帶走。董桂森其實一直想留下來,結果被帶走。因為他們走那一天,我們還去吃韓國烤肉,我記得是東一莊,小皮也在。吃完之後,他們走了。走了以後我講我這邊的故事,大概11月12號,台灣時間,我從紐約飛到德州,黃鳥打電話給我說董事長被抓了。這段時間你過來了。
向:我3天後過來了。

魏萼獻策 劫機炸使館

張:他就跟我說錄音帶在黃鳥那邊。這個時候我們兩個怎麼去救這個事,我們先找到阮大方,這個阮大方是阮毅成的兒子,《加州論壇報》是他的,《蔣經國傳》當時就是在那邊刊登的。我們先找阮大方,約在我那個宵夜店,說我有事又跟他談一下,他大概知道我要講什麼了,知道台灣要滅口了嘛,我在店裡面等他,左等右等,前後被FBI包圍了,FBI白人很壞,這個白人跟我說,我跟他約在金龍客棧,台灣人開的一個MOTEL,坦蕩蕩地,去了。他說:「You have a contract on 王炳章。」他要嚇我,說我跟這個案子相關,說我要刺殺王炳章。事實上剛好相反,你大概不知道王炳章是誰,他是大陸留學生,在美國搞中國之春,天天在各大學演講,很多大陸人移民到美國,可是對自己生長地方有感情,覺得這個傢伙天天這樣,要弄他。但我在洛杉磯是這樣子,那時候很多講國語的新移民,因為常被華青幫、越青幫欺負,自然的都圍到我這邊來了,他們那時候要對王炳章對手,但我說千萬不行,你以為是愛國。你是製造兩岸問題。這個案子我阻止之後,我告訴王炳章,我告訴他,你注意,我已經阻止了一個謀殺案,但後續會不會有,我不知道,正好1984年,奧運在洛杉磯,它們中國之春派了5人小組去奧運發傳單,我說你們住在我家,沒事。我不是說我支持他們,萬一被弄了,我不喜歡這樣。沒想到他們跟FBI講,沒告訴我。可是FBI拿這個問題來嚇我,「You have a contract on 王炳章,We can arrest you anytime.」他們拿這個來嚇我,想套我,跟我磨了一個晚上。第2天,我打給阮大方,跟你約怎麼沒來,他說我肚子痛。這是設計的。這個《加州論壇報》路就斷了。
我們後來就找到《中報》,每天餵一點獨家,透過媒體,要讓台灣知道我們手上有東西,這樣配合到國際日報都眼紅了,國際日報造謠說我把錄音帶5萬塊賣給CBS了。然後我就跟他(向拔京)到德州找黃鳥拿錄音帶,因為外面沸沸揚揚說有錄音帶,你(轉頭望相向拔京)跟我講那天下冰雹,我不記得了,我記得我們在車上聽那個錄音帶。錄音帶裡面有一段說,「柳茂川帶我觀察地形」。應該是董事長擔心柳茂川可能會出賣他們,所以故意留下這段話。
後來就是魏萼教授(文工會副主任)的事,他跟我們約在蒙特利爾市公園的林肯飯店。他第一句話就跟我們說,宋楚瑜交代不能跟我們見面,但魏萼教授跟我們董事長也是朋友,我先跟魏萼教授說,我們有錄音帶,必要時一定會用。我們就提了3個條件,第1,希望把陳啟禮、吳敦從警備總部移交司法法庭。第2,停止在菲律賓追殺董桂森。第3,一清專案抓到的人,有案子送司法,沒案子放回去。後來魏萼教授回去了,找國安局長汪敬煦,他在辦一清的案子。汪敬煦跟魏萼教授講,你跟竹聯幫講,有甚麼本領拿出來,無所謂,不要來威脅我們。後來才知道汪敬煦要整汪希苓,但這個上面的事情我們搞不清楚。
向:魏萼教授這事情他是聖誕夜跟我們分開的,當初回去講好3個事情,如果條件能接受,他會打電話給我們,就說生意做成了,不行就是吹了。後來他回來跟汪敬煦講,被嗆堵了。魏萼教授後來叫我們幹嘛你知道嗎?他說,這個事情,你們要鬧叫鬧大點,要不就不要鬧。我說甚麼叫做鬧大點?他說,要不,你們派人晚上去駐美協調處,趁沒有人上班的時候,你們就丟炸彈,不要傷人。第2,你們去劫華航飛機,造成世界的世界。魏萼教授在12月份的時候,我們在美國,沒有得到主流媒體的青睞,啥事都弄不成。
張:這段我就不知道了。最後沒辦法了,大概1月份,我在蒙特利爾市公園的林肯飯店把錄音帶交給FBI,中間有個插曲,黃鳥跟柳茂川講了錄音帶的內容,柳茂川嚇死了,拜託黃鳥把錄音帶裡有關他(柳茂川)的內容洗掉。我(張安樂)說不行啊,洗掉了我怎麼救人?所以柳茂川也恨我。我把錄音帶把中文翻譯成英文,FBI抄一遍,然後就說我原稿撕碎丟馬桶沖掉。
1995年江南案後,張安樂(右)在美國坐牢10年後回台,與好友「旱鴨子」陳啟禮(左)合影。(聯合知識庫)

冤家相逢 一笑泯恩仇

現在一個問題在這裡了,當天我應該是早上交給他,晚上睡個覺醒來一看,汪希苓被抓了。FBI跟台灣是通的,因為台灣不曉得錄音帶指向誰,台灣很想拿到錄音帶,透過FBI來拿,沒甚麼了不起嘛,汪希苓陳虎門胡儀敏都抓起來。
FBI更幽默,打電話給我,說台灣怎麼都知道錄音帶的內容?我說:「欸,錄音帶在我手上2個月,他們都不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啊?當天早上交給你們,他們晚上就動手抓人」。正好CBS《六十分鐘》來了,那是1985年3月2號。我是正面示人,他不肯出面,就露一個背影shadow。我們提到蔣孝武,但節目沒有播出來。為什麼講蔣孝武?因為我們要圍魏救趙,我們亂咬誰,就是誰了。對外宣稱還有1捲,是蔣孝武,其實沒有。
向:我那邊還有錄音帶?
張:你有你怎麼不帶過來。
向:我怎麼知道你今天要?沒有啦,蔣孝武是怎麼一回事。我跟他(張安樂)喔,很多事情不一致,他學歷史的,他要的是真相。但我們兩個人很辛苦,我弄了很多錢,又是交保又是律師,一下子就花掉了。他也是苦哈哈的,又經營這個餐廳,又要讀書,很辛苦。中文媒體,像《世界報紙》,他來訪問你喔,回去還寫反的,就算全部他們都寫對我們有利的,也沒有用,在美國媒體誰管他們的中文報紙。那個誰我把他講出來,沒關係吧?
張:嗯(點頭)。
向:後來我們就遇到一個障礙,有一個人叫郭冠英,他那時候是他是新聞局紐約辦事處的專員,那個主任王曉祥就是蔣孝武的心腹,所以紐約新聞辦事處知道很多是,美國主流媒體都是郭冠英在處理。後來我們才找到他,《US TODAY》,《華盛頓郵報》、《紐約時報》都是郭冠英處理的。他(張安樂)跟他(郭冠英)很熟,跟哥們一樣,他這一關係一打,我們就接受美國主流媒體訪問,事情才翻轉。
那時候施啟揚,司法部長,一再地講,軍法審判,到了2月23號,那時候新聞局長張京育也接受媒體訪問,台灣知道了,就召開記者會,說江南案還是司法審判,我們兩個就放下心了。一直從我10月15號去,到第2年2月23號,我心裡的石頭放下來了。
為什麼扯蔣孝武呢?那時候我請他到我家來,我跟他在客廳一直argument,蔣孝武跟這個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我跟他成功中學同學,我從小看他壞嘛,那時候他在台灣接班的消息甚囂塵上,我說為了台灣,我們一定要把蔣孝武拖下來,但他不贊成,他學歷史的,在乎真相。我們爭論到天亮,但他後來說做大事不拘小節,拚了一身剮,也要把太子拉下馬。整個在美國所謂竹聯都不要去管他,真正在打仗的,沒有別人,只有我們。因為我不是竹聯幫,我說所有在檯面上,都由你面對,我在後面幫你出主意,有什麼問題,我們每天討論。柳茂川講都是他,是胡扯。10月我們去美國餐廳談事情,所有人都到了FBI趴一聲包圍上來,就他一個人沒到,就他擺的道,他是抓耙子。
張:他也涉案了,他是汙點證人。這本書你要拱自己,無所謂,但不該把董事長踩在腳底下,但我就我看到,他根本是靠著董事長的光環。
向:鬼扯的嘛,江湖講倫理,不講輩份,人不在了你怎麼這樣吹。
張:但這個事情他怎麼講,沒關係,但這個事4個重點,第1,談到竹聯幫,靈魂人物是陳啟禮,柳茂川今天在竹聯的地位,都是靠陳啟禮的光環。第2,董事長留錄音帶,跟他沒關係,董事長目的是保護董桂森和吳敦,萬一、出事了,他不在乎。出車禍、被滅口的,怎麼樣都沒關係,但你們兩個小朋友兩個趕快把錄音帶出來,錄音帶不是為了自保,是保護兩個小朋友,這個很重要。第3,蔣孝武跟這個一點關係。當時在電視上看到章孝嚴受訪,說蔣孝武跟他哭,說他被冤枉了。從某個角度,我們是冤枉你。但你在父親身上得到多少資產,就由你來承擔,沒什麼好哭的。第4,江南案發生之後,江碩平安排我跟汪希苓汪局長和陳虎門見面,他們前途被我們毀了,汪局長他可能是第二個戴笠,國安局長、上將,一路終身職,結果錄音帶一交,關了6年,陳虎門將軍關了2年半,你知道汪局長見面跟我講什麼話?他把手伸出來握著我的手,說:「你委屈了,我才坐6年牢,你坐了10年。」我說:「局長,我這10年自找的,您這6年我害的。」他說:「你沒錯,你做你該做的事情,我們做我們該做的事情。」然後哈哈大笑,這種胸襟大概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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