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塵道長等『皇元宮』人暗自擔心,眾人屏息以待,猛然盤龍道長臉上積雪突然一下化成了水,順著他的臉形滴了下來,臉色就一下變成赤紅,再轉成白,由此紅白轉變五遭,卻是時快時慢,沒有條理。這樣實非好事,祥雲等憂心之際,盤龍突然暴喝一聲,豁盡全力,重掌推出,冷風哈哈一聲大笑,輕飄飄躍了起來,盤龍臉色一瞬之間,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跟著重重濁濁再吸了一口氣,對空連拍三掌,冷風一聲好,半點也不示弱,亦是三掌豁出,一聲比一聲快,一掌比一掌硬,盤龍張大了口,陡然之間,竟吸不到一點空氣,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正想吐出最後幾個字對三宮之人示警,卻覺眼前的景象整個朦朧了起來。
冷風冷哼一聲,一掌拍在他頭頂百會穴上,倏然而退。『皇元宮』除塵、鳳池與『無色宮』立明道長急急竄入圈中,盤龍口舌微動,想要說話,卻是出不了一點聲音。他眼神尋找,卻是找不到想看的那人,隨即垂頭而亡,汩汩之血慢慢從他口中流出。三人愣愣扶住,久久不言。
楚幫毛總管冷道:「第二陣是夸父山勝了。第三陣,『無色宮』曲枝道長,夸父山青海。」
此時場上一陣寂靜,繼而傳來求容道長一聲輕嘆,省心已是淚流滿面,「為什麼要這樣?祥雲道長,雪花姑娘,大家罷鬥吧。」只是無人回答。
郎平冷眼旁觀,心中思考,自己與這些人一點關係也沒,現在卻在這裡看兩方之人互決生死,省心道長的話沒有錯啊,為什麼要這樣?為了三個失了蹤影的人,卻讓兩個活生生的眼前人喪命,這個帳怎麼算都不合啊。這樣粗淺的道裡,怎麼回事?有這樣難懂?他現在比較明白了,這裡面必有人早知會有這樣的場面,不然,自己怎會捲入?若非想藉他的武力,自己實無在此地的道理。只是身不由己,那就靜待吧,水落就會石出。
楚幫毛總管冷道:「第二陣是夸父山勝了。第三陣,『無色宮』曲枝道長,夸父山青海。」
兩人同時躍入。曲枝道:「正想一見夸父山劍術。」青海應道:「可以。」
「『無色宮』十八擊,乃我門十八人嘔心瀝血之作。」
「夸父山伐罪之劍,專治三宮之徒。」
「哼,『局中密』,好大的名頭,有什麼門道,就讓曲枝來解。」
「嘻,『無色宮』,幾隻小貓而已,夠幾個人吃,我青海先嘗。」
「那就來吧。」
他心中憤怒不已,你們欺到我派頭上來,叫個賊進我門,當著世人栽贓,又殺了阿瞱。阿瞱,你死得好冤。
言語也說絕了,兩人同時出劍,劍光閃耀,快得無人能夠看清,兩劍交相擊,其聲綿密如踏地的馬蹄,如踢在窗上的雨滴。曲枝出招,他執意捨棄『渡世劍法』,而以同惠『與虎謀皮』起,除霞『當頭棒』序,石苔『騎大驢』守,最後以自己得意的『一指捻梅花』終。『無色宮』之同袍對這十八招劍法俱是熟爛於胸,但因個人之氣質、體格、喜好、劍術基底與悟性,同一招式,不同人施展,顯出的力量與氣勢就有大差,若再將各式相連,於臨敵時剎那之間的取捨反應,就形成劍術修為高低之差異。而曲枝修為,其實於『無色宮』內無人能出其右。這樣一氣呵成之招,攻中兼守,守中帶攻,劍劍凌厲指著青海胸腹要害;青海『伐罪之劍』,幾無見於武林,夸父山因『陶公會』而為人所知,但出入武林者絕少,此套劍法實為夸父山勘盡『皇元宮』渡世劍法、『三聖宮』悲鴻之劍與『九雲觀』日月心中劍三大劍法之作。如此新招對新招,勝負就是難測。
兩人雙劍相交,一上手就要對方的命,其氣相激蕩,索命之機密佈,轉得極快。郎平不禁心中讚許,以兩人如此內力,卻能將殺機佈得如此繁複,即使是他在圈中,也需手中抓著一根鐵棒之類的憑仗方能自保。若單論劍術,夸父山中常浩尚不及青海。他心中憤怒不已,你們欺到我派頭上來,叫個賊進我門,當著世人栽贓,又殺了阿瞱。阿瞱,你死得好冤,此事無可轉圜,無可轉圜。曲枝心中憤怒怨恨,鳳鳴身死,同惠隨後,方才又是盤龍,都是我的兄弟啊,我情同手足,生死與共的人,這樣大好的時候,就這樣斷在你們的手上,我曲枝習武,若不能給你們報仇,此劍該廢,所以絕無可轉圜。
(連載30-19,明日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