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無轉圜,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青海閃光一式『解身謝罪』,無視來劍,內中運氣急吐,全身之勁集於劍尖,一招三掃猛襲曲枝額喉之間,如此霸道,如此行險。曲枝浸淫『皇元宮』渡世劍法四十年,霎時六十招劍法在心中一晃而過,如此攻守,怎麼就是沒有一招能夠將青海此劍閃過而不傷,這怎麼可能?怎會如此?他方才說的,『伐罪之劍』專治三宮之徒,確不是妄語,只是若這樣,動機非常可疑。這樣的心思只是一瞬,好在,好在,青海,你面對的是『無色宮』,『無色宮』非是『皇元宮』,渡世太慢,我『無色宮』之人各個都是心急。
雪花姑娘撲了過去尖聲哀嚎,「青海,孩子喲,青海,青海,我的好孩子,嗚嗚,嗚嗚,你……,你,姥姥一定會給你報仇,嗚嗚。」
眾人無聲,各個心中都是緊緊地繃著,圈中之勁太過,激得塵土與雪花亂飛。「嗤」地一聲,那以快打快的身影乍然分開,踉蹌而退以劍撐地者是曲枝道長,幾乎倒下。柳杏、依明與石苔道長跟無顏童子同時躍向前去護住,只見曲枝一道傷口從額頭起跨過左眼左鼻與上下唇,劍痕之深,幾乎見骨,便讓他面目全非。求容道長急急取出藥來,但他滿臉是血,這樣重的廢顏之傷,她從來沒有見過,竟慌得不知從何救起。無顏童子無聲悲鳴,青海心口一劍,傷口極小,卻也夠了。
雪花姑娘撲了過去尖聲哀嚎,「青海,孩子喲,青海,青海,我的好孩子,嗚嗚,嗚嗚,你……,你,姥姥一定會給你報仇,嗚嗚。」一旁褚真愣在那裡,就連身後之灰衣人也為之一動。郎平細細回想方才勝負決定的片刻,兩人毫不相讓,直到最後一刻,已無妥協餘裕。曲枝之招,堪稱完美,而青海之招,亦是無瑕,因此兩人勢均力敵,反而各自無法脫身,只能互相毀滅。青海死而曲枝毀,其實只是某種機運,也許多幾片雪花,或是風吹得緊些,勝負就可能顛倒。郎平思索,若是自己,處於當下,要如何活出而不傷?這個問題很難,西南邪亦暫無解答,若把方才柳杏的柔法也用上如何?那也得要試試才知道,不過嘗試的代價實在太過昂貴。
冷風與靜默之中,『三聖宮』赤木道長與夸父山古文祥走入圈中,前者使劍,後者使雙刀。郎平想,若對勢均力敵者,卻想求全身而退,有幾個辦法。第一,就是不打。第二,就是使詐,使毒亦可。第三就是認輸。西南邪執著者,在於有無更強更奇的招術,能夠置敵於死而自己毫髮無傷?這就極費思量。
柳杏之勸,盤龍之死,他謹記在心中,古文祥怎麼說他都不聽。一動手,便是悲鴻劍精妙之招『羊腸三徑』,攻守各五分。
一連三死,此時已無人去理會楚幫毛總管的唱名。夸父山古文祥走上來道:「八方無為相忘機,好,今日得見『三聖宮』鼎鼎大名的八方氣、悲鴻劍,夫復何求?」
赤木於『三聖宮』中地位很高,修為可以想見。柳杏之勸,盤龍之死,他謹記在心中,古文祥怎麼說他都不聽。一動手,便是悲鴻劍精妙之招『羊腸三徑』,攻守各五分。
『三聖宮』與『皇元宮』、『九雲觀』不同,此門之劍既薄又窄,因此更輕,揮灑之間,其勢更加靈動,悲鴻之劍四十九式,七種方位,上三下三中心圓,七種意念,殺傷擒閃耗鬧嬉,出劍不拘招式之精確,而在劍意之貫通,所以於三宮之中,最難捉摸。赤木之『羊腸三徑』,其意在擒,從中而出,直點敵之肩胸腹。古文祥雙刀在手,左手刀封住己方肩胸腹三處要害,右手刀當頭便往赤木腦門劈下,刀劍兩相擊,錚錚兩撞,赤木心想,這個人是個左撇子。
他劍隨第一撞往上而撩,便把古文祥右手刀擋住,順勢又是『姜太公釣魚』,其意在「鬧」,凌空兩點,一在對方左耳,一在對方眉間,這兩點好快,可虛可實,臨到古文祥面,他雙刀一左一右,正是守在左耳與眉間,赤木臨機而變,點耳為虛,刺眉為實,古文祥突然左刀占右刀位,頂住赤木之攻,右刀橫衝赤木右腿,赤木冷哼一聲,急踢一腳,便向古文祥右腕而去,腳未到,古文祥已反轉刀頭,用刀柄來凸赤木的飛腳,赤木本擬將他的刀踢飛,兩相發勁,噗地一聲,平分秋色。
(連載30-20,明日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