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傍晚5點,古厝一隅白煙氤氳,2個直徑逾3尺的大鍋擱在紅磚砌造的灶上,鍋裡冒著白色小泡泡的黃褐色液體,是小麥草與蒸熟糯米混合發酵3小時後濾出的米汁。張琮翔觀察了一會兒,蹲下身子,將一根一根黑色的原子炭往灶膛裡送,不久水面嗶啵嗶啵沸騰起來,糯米香氣漫開。

「煮麥芽糖不用一直翻攪,最累的是顧火。」火不夠旺,水分收乾遙遙無期,添柴加炭過猛,焦了整鍋都得倒掉,中間拿捏靠的是經驗。「有時候熬到一半忘記哪個步驟,就會想到10幾歲老爸教我的時候,都會叨念『你奈ㄟ這憨,教二次教不會。』會掉眼淚耶!」張琮翔邊說邊拿起大杓子輕撈浮起的雜質,雙眼微紅,不知是因煙燻或覺得疲憊,抑或是陷入回憶難以自己。

「還要很久喔!」守在灶邊已經4小時,似乎還有另一個四小時要等。「這工作靠耐心,要用時間去顧。」還好這天冷空氣南下,灶腳溫度還算舒適,若是大暑時期,動輒衝破40度的高溫,怕影響火勢,電扇也不能吹,會讓人更想罷工逃離。